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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停止了反抗,庫里斯抬起她的臉。唐頤咬著嘴唇不做聲,雙眼緊緊閉著,似乎認命。他的拇指摩挲過她的嘴唇,頓時染上了一片殷紅,她,這個倔強的女人,竟把自己的嘴唇給咬破了。她的絕望,她的憎恨,是這樣明顯,讓他的心不好受,仿佛當頭淋下一盆冰水,消融了他怒火。
他鬆開勁道,向後退了一步,和她拉出一點距離。庫里斯什麼也沒說,雙手一撐,輕鬆地跳上了岸。撿起地上的衣服,光著身體,頭也不回地走回了木屋。
唐頤怔怔地望著四周陌生的景象,喘息未定,雙手緊緊地扣在胸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幸運地逃過一劫。
大病未愈,全身都痛。痛定思痛,眼淚流了下來,滾落臉頰,掉進溫泉里最終不見。
一個人求生存原來是這樣艱辛,可茫茫人海中,誰又能夠給她一個依靠?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感謝大家浮出水面給偶留言,什麼也不多說了,日更!
其實,我想知道,為毛大家都喜歡庫里斯?到底喜歡他哪一點啊?能不能和偶說說?好讓我這個後媽給他開金手指的理由。
第五十七章 故人
唐頤對自己的將來很茫然,完全沒有方向。靠在岸邊,默默地掉了會兒眼淚,後面傳來了動靜,一回頭是庫里斯。見他往這邊走來,她渾身神經一緊,頓時像只受到了驚嚇的小兔子,機警地躲入了溫泉里。
庫里斯換下軍裝,一身輕鬆,上頭套了一件襯衫,下面背帶加皮褲,典型的農民裝束。他沒系扣子,衣擺隨意地塞在褲子裡,衣領敞開著,露出一大片胸膛,狂野無形。他剛沖完涼,頭髮還在滴水,順著頸子一路往下,染濕了襯衣,讓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更加清晰。
他看了她一眼,嘴角挽出個嘲諷的弧度,將給她替換的衣服放在岸邊,轉身走了。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他沒轉身,依然背對著她,冷冷地在那提醒,
「別想著逃跑,這裡離魏瑪四十多公里,四周樹林環繞,我保證你還沒逃出去,已經被狼撕了。」
她不會逃,不是因為他的恐嚇,而是她實在沒力了。每次看到這個男人,都如臨大敵一般,讓人虛脫。不想面對他,可也不能一個晚上都這麼赤身*地浸泡在溫泉中,皮膚非泡爛了不可。陷在進退兩難的困境中,她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選擇上岸。要面對的躲不過,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不就是個死字。
做了最差的打算,一顆心反倒奇蹟般地安定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拉著扶手上了岸。用毛巾裹住自己,然後,飛快地套上他給自己準備的衣服。
庫里斯人在屋裡,心卻一直不曾離開,修長的身軀站在窗簾背後,雙目牢牢鎖定她的一舉一動。月光下的她,美極了,就像一個誤入的精靈,謹慎、警覺,而又膽怯,仿佛任何一點的喧鬧都會驚擾到她。
雖然他是元首的忠實擁護者,但他的眼睛、他的心說不了謊,美麗的事物,即便你拼了命去否認,仍然無法抵擋住它散出的誘惑。心動就是心動了,這種事情騙人可以,騙不了自己。
看見她向這邊走來,他有些晃神,仿佛時間倒流十多年,回到了年少時。這套衣裙是他姐妹少女時代留下來的,那時候,父母經常帶著他們幾個來這度假打獵。沒想到,唐頤的身材如此纖細嬌小,不但合體,還充分展現出了她的玲瓏曲線。
遐想之際,唐頤已經走到了門口。在她推門進來的那一刻,庫里斯又飛快地坐回了沙發,翹起二郎腿,左臂擱放在沙發背上,一臉深沉地品著酒。
本來就發著燒,又在溫泉里泡了一會兒,走了沒幾步,唐頤就覺得眼前一陣暈眩,連雙腿都在打顫。
庫里斯見了,不由覺得好笑,晃了晃手中的白蘭地,嘲諷道,「你就這麼怕我?怕什麼?」
她抿著嘴,沒有作答,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在她路過自己的時候,冷不防,他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將她一把拉了過來。唐頤沒有防備,就算有,也強不過他的力道,腳底一個踉蹌,跌倒在沙發上。
他伸出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讓她無法起身。另一隻手將酒杯塞在她的手心裡,道,「喝了它!」
「我不會喝酒。」她轉開臉拒絕。
可是他不允許,很顯然,這是個控制欲很強的男人,她越是反抗拒絕,他就越想駕馭在她之上。庫里斯板正她的下巴,捏住她的雙頰,硬是要將白蘭地往她嘴裡灌。
那辛辣的酒精讓她一嗆,唐頤忍無可忍,一把接過酒杯,手向前一抖,將杯子的酒水如數潑在了他的臉上。今天所受的羞辱已經夠多了,她心裡對他怨恨交加,不肯再任他擺布。
沒料到她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但脾氣竟是這樣的倔強,庫里斯吃了一驚,直到冰涼的液體迎頭撲來,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她氣喘吁吁,卻又盛滿怒意的臉,他不由怔了怔。
液體順著臉部的輪廓向下滾落,吧嗒一聲,掉在他的皮褲上發出好大一聲響動。庫里斯沒說話,將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微微往上彎起,勾出一輪淡淡的彎月。眼睛裡,陰鬱、怒火、挑釁混在一起,調出了鮮艷的顏色,令那雙綠眸更加絢爛。
好個小女人,身子骨不硬,膽子卻不小。
長腿一伸,他站了起來,用袖子隨意地擦了下臉。踱到櫃櫥前,拿出一整瓶白蘭地,重新滿上了一杯,重重地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