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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個邪惡的念頭,兩道目光不由變得深邃起來,彷如叢林中覓食的野獸,睜著一雙碧油油的獸眼,緩慢而又小心地移動步伐。面對眼前的獵物,是掠奪,還是放生,全在一念之間。
空氣中涼意鑽入毛孔,唐頤打了個冷顫,稍稍醒轉。她抖動了下睫毛,掀開了眼帘,不料第一眼看見的竟是庫里斯陰沉的臉。那雙綠色的眼眸,陰鬱深沉,簡直讓人心驚。這一驚,頓時讓她清醒過來。
她吃力地支起半邊身體,卻意外地發現自己身上居然未著絲縷,胸部、腹部、腿部,所有的敏感之處都暴露在空氣之中。然而,他就這樣抱胸,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沒有半點迴避的意思。全身上下被看了個精光,唐頤的心中頓時湧起一種無可言語的羞憤,飛快地抓起床單,擋在自己身前,擋住他的目光。怒氣沖走了理智,她根本不願細想,伸手就想抽他個耳廓子。
她怒火攻心,庫里斯卻絲毫不以為然,順勢握住她的手,帶著一絲戲謔地道,「都病成這樣,還想著要打人?就算要打我,也要等有力氣。」
「放手,你這個流氓!」唐頤扭動了下胳膊,掙扎著想抽回手,嗓音因發燒而嘶啞,反而帶著一點性感在裡頭。
他挑起一邊嘴角,眯起眼睛掃過狼狽不堪的她,臉上似笑非笑地道,「我要是流氓,那現在你已經在我身下……」
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使勁砸了一個枕頭過去,厲聲喝道,「住嘴。」
庫里斯頭一歪,輕輕鬆鬆地躲過枕頭,彎下腰伸手一抓,拽住她的腳踝,一把將她從床上拖到了床沿邊。
「你想幹什麼?」
見她一臉驚恐狀,他抿起了嘴唇,露出個笑容,用嘴型無聲地道,「干你。」
她羞惱成怒,握著拳頭,搜刮著腦中的德語詛咒人的詞語,「下流!無恥!」
「你知道什麼叫下流無恥麼?」他的目光閃爍出尖銳的光芒,然後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先、奸、後、殺,把你的屍體隨便扔在山裡那一頭,就算有人發現,也不會有人替你翻案。」
唐頤頓時臉色全無,她知道,這一句話不僅僅只是玩笑。
庫里斯也不和她囉嗦,連人帶被單一起抱了起來,踢開房門,大步走到後院的溫泉前。然後,手一松,將她扔了進去。
撲通一聲,濺起了不少水花。唐頤一時反應不過來,再加上手腳被床單纏住,怎麼都掙扎不開,接連嗆了好幾口水,眼睛裡望出去都是一片水霧。
庫里斯脫了衣服,也跳進溫泉里,伸手將她從水裡撈出來,取笑道,「你在怕什麼?」
唐頤咬著嘴唇,轉開臉不去看他,一臉的倔強。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真是如此,她的眼底竟有水光閃現。
他一怔,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
半夜的山裡有些冷,但泉水卻很熱,冷熱交加,騰起一層煙霧。而在他眼裡,此刻的她,也就像是一陣飄忽不定的煙,淡淡的,明明有著形體,卻沒什麼存在感;明明能看到,卻不敢去摸。隨時來一陣風都會將其吹散,再也看不見、抓不到了。
這個念頭讓他有些不快,轉過她的肩頭,板正她的臉,逼著她和自己四目對視。四周很安靜,只剩下彼此的心跳,他低頭,湊近,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男人的氣息糾纏著她,只要再近一步,兩人的嘴唇就貼在了一起。
庫里斯伸手將她抱在懷中,欺身向前,結實的胸膛緊緊地抵住她,杜絕她所有的退路。在他的壓迫下,唐頤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都向後仰去,全靠他手臂的力量才漂浮在水面。她能感受到他身上肌肉的張力,充滿了力量,讓她再一次感受到男女有別。
他的靠近讓她心慌,本能地抗拒,可被他圈禁著,完全使不出力氣。她惶恐地瞪大眼睛,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什麼。
他的嘴唇輕輕地掠過她,蜻蜓點水般的一下,稍作停留後,又毫不猶豫地攻了過來。她心慌意也亂,雙手抵在他的肩膀上,轉開臉蛋,表現出自己的拒絕。可他根本不在意,反而一手緊扣住她的腰背,一手板正她的下巴,讓她無法再動彈。
這一次,他的親吻不再是試探性的,而是帶著一股掠奪的氣勢,撬開她的唇齒,像一頭野獸般的咬噬。鼻尖口裡全都是他的氣息,怎麼也掙脫不了,慌亂中,她咬了他。
因為害怕,她沒少用力,口中頓時激起一股血腥,蔓延在彼此的唇齒之間。他吃痛,離開了她的嘴唇,那雙綠色的眼眸變得更加陰沉。他伸手抹去舌尖的血跡,一把捏住她的下顎,讓她無法再咬人,然後再一次親了上去。
強勢的進攻,猛烈的吮咬,舌頭強硬地頂開一切阻礙,探得更深處。血的味道激發了獸性,讓他變本加厲,更加放肆地攻略她這座城池。
他的鬍渣刺在她的皮膚上生疼,她捶著他的背,叫道,「放開我,放開我,聽見沒有,你這個禽獸。」
「禽獸?」她一再的拒絕,讓他漸漸地失去了耐心,「那就讓你看看真正的禽獸是什麼樣的。」
說著,在她反抗之前,他已經先發制人,抓住她的雙手反轉,從背後抱住她壓向溫泉的邊緣,低頭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同時手已經摸到了她的胸口。
唐頤臉頰緋紅,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摩挲,怎麼也躲不掉,阻止不了,只能聽之任之。她低垂著眼瞼,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以及疲勞再度侵襲,這一次面對他的強橫,她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了。這一刻,她甚至自暴自棄地暗忖,他要,就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