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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頤將信將疑地抽了幾張出來,他的話真假難辨,所以她的心也不黑。將剩餘的還給他後,繼而道,「你得給我一個你們空軍的標誌信物,不然,怎麼讓他們相信我說的話呢。」
「不用這麼麻煩。我們有個更好的溝通方式,我告訴你……」
正說在關鍵頭上,冷不咧,外面傳來了幾下敲門聲,唐宗輿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
兩人神情皆是一變,見他下意識地要去掏武器,想動刀動槍的,她急忙一把按住他的手,用唇語道,「是我父親。」
她四處看了眼,打開衣櫃,讓他躲進去。隨手扯開頭上的毛巾,揉了把頭髮,便趕緊跑過去開門。
看見唐宗與站在門外,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爸,你怎麼還沒睡?」
「我剛去上廁所,聽見你房間有說話聲,就過來看看。」
唐頤心口跳躍,乾笑了一聲,道,「哪有,你聽錯了吧,大概是我無意中自言自語的聲音。」
唐宗輿目光掃過她的房間,卻沒進門,只是道,「雖然不用上課,但你也早點休息。」
「好的。」
唐宗輿剛轉身走了一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道,「管家說這幾天酒窖遭了賊,少了好幾瓶紅酒,我讓他明天喊個警察過來看看。」
唐頤一聽,脫口道,「不是小偷,不用叫警察了吧。」
「你怎麼知道不是小偷?」
她頓時暗自叫苦,急忙自圓其說,「我們這一代治安一向很好,住了那麼久,一直沒遇到過盜竊事件啊。」
唐宗輿嗯了聲,「以前確實沒有,現在很難說,就怕是某些人監守自盜。」
唐頤做賊心虛,心跳加速,父親這話裡帶話啊!
見她欲言又止,他拍了下女兒的肩膀,道,「好了,其餘事明天再說吧。」
和父親道過晚安,她小心翼翼地關上大門,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好一會兒動靜,確定外面沒人了,才將英國人放出來。
想起父親剛才的話,她叉腰瞪眼地看著他,道,「老實交代,你到底偷了我們家多少紅酒啊?」
他掐指一算,道,「不多不多,也就十來瓶。」
十多瓶還不多?她一聽,頓時氣壞了,跺腳道,「難怪父親要叫警察!」
他一臉無辜,為自己狡辯,「不是我想喝,而是你們家的酒味道太美好了。你看,要不然,我把剩下的那點法郎都給你,就當是賠償。」
唐頤忍不住低聲喝阻,「閉嘴。」
「好吧,我一日三餐不能保證,只能靠喝酒撐飽肚子,是維持生命的精神支柱。這麼想想,十多瓶其實也不算多。」
瞧這話說的,唐頤氣得是牙痒痒,實在很想將他按在床上痛揍一頓。可惜她是淑女,不能這麼做。更何況,小時候跟著師傅沒好好學功夫,就那麼點三腳貓的水平也未必打得過他。
咬了咬牙,只好當作沒聽見他的話,問,「是不是我替你聯繫上同伴,你就會離開我們家了?」
他點頭,在心裡暗自補了句,離開是離開,不過就是和你一起。
她聽不到他的心聲,自然不知他心底的鬼主意,催促道,「那你快告訴我接頭方式。」
麥金托什的方法十分隱蔽,就算有人跟蹤她,也不會輕易泄漏。
她去修道院做彌撒的時候,將祈禱詞寫在許願紙上,壓在蠟燭下。這是宗教習俗,一般沒人懷疑,就算被人看到也不怕,因為乍看一眼,這些法語詞並沒什麼問題。
但細心的人,就會發現每個詞語中都會有一個拼法失誤,不是拼錯字母,就是漏拼。比如espérance,他們會故意寫成esparance。
麥金托什說,這是他們的聯絡暗號。
把幾句話中,所有寫錯或者漏寫的字母湊起來,就是一句話。不過,這種拼字遊戲也是相當有難度的,因為這些字母就像是一把密碼鎖,翻來覆去,即便字母不重複,都可能有上萬種組合方式,更別提是有重複的可能。
如果不知道規則,根本就是數學中的概率換算,幾乎沒有蒙出來的可能。
怕她繞不清楚,麥金托什特意將規則畫在紙上,聽他解釋了一遍,唐頤又閉著眼睛默背了幾遍,便將紙條放在蠟燭上燒了。
「你記住了?」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點頭,對學聲樂的人來說,這種編碼規則並不難記,更何況,死記硬背本來就是中國人的強項。
他笑道,「看來你智商不低呀。」
她順口接道,「是的,比你高。」
麥金托什又傻哈哈地笑了下,伸出手和她一握,「那我預先祝你明天馬到成功,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他走到窗前,拉開窗戶準備翻出去,突然想起一事,又道,「明天你窗戶別關,萬一你父親真的喊了警察來,我還有個地方躲。」
「這是我閨房。」
「我知道,所以才安全。」
唐頤沒話說了,做了個手勢讓他趕緊滾蛋。
他踩在外面的下水道上,臨走之前又伸出頭,道,「忘了說,我覺得你剪了短髮後,更漂亮了,這個髮型很適合你。」
唐頤不等他把話說完,伸手一甩,將毛巾扔他臉上。麥金托什笑嘻嘻地伸手一抓,接個正著,放在自己鼻間,用力地嗅了嗅,讚嘆,「好香……」
唐頤被他弄得心煩意亂的,不想再和他嘰歪,走過去啪的一聲,拉起了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