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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茗因為這一句,腦門亮起大大的問號,他怎麼知道?
她看到是他按著電梯開門鍵,也不矯情,進電梯道謝:「謝謝。」
「不客氣。」
然後,沉默。
電梯裡好像還有螺螄粉的味道,應該是她吃的時候染在身上了。
她默默往邊上挪了挪,兩個人都不說話。
到22樓,齊喚邁步出電梯,換向茗幫他按著開門鍵,直到聽到大門密碼鎖的「滴滴」聲,她才鬆開。
電梯上行。
齊喚摘了口罩,握著門把手開門。
*
第二天,睡個飽,向茗沒有去書店。
不是不想,問就是窮,要省錢。
在家改了一天策劃案,其實還差點感覺。到晚飯飯點,她瞅準時機洗了盆草莓,又帶了袋山竹去樓下敲門。
開門的是個小哥,她確信沒見過。
兩個人俱是一愣。
「齊越不在?」向茗開門見山問。
那小哥仿佛有些驚訝,隨即防備的眼神。非要描述,就是虎視眈眈。
向茗莫名其妙,看什麼?又沒搶他媳婦。
僵持間,笑容滿面的嚴叔出來,他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剛還表情嚴肅、兇巴巴的人一秒變臉,特別溫順地退到一邊。
向茗:??
嚴叔看著她:「在的。」他指了指一旁的人,「這是我兒子嚴厲。」
他又替兒子介紹:「這是皎皎。」
向茗瞭然,視線來回在兩個人臉上遊走。長得是有點像,性格很不像,這脾氣倒是跟齊越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嚴厲聞言,一本正經叫:「徐小姐。」
顯然,他是知道她的。
向茗也笑著打了招呼,嚴叔問她怎麼了。
她朝他們展示自己帶的水果,可憐巴巴說:「我來借鍋。」
嚴厲表情裂了,他聽到聲響,回頭看是齊喚拿著水杯到中島台倒水。
只有嚴叔還是笑眯眯:「家裡沒有鍋?」
向茗更可憐巴巴:「我廚藝不大好,煎牛排把鍋給煎穿了。」
嚴厲又去看齊喚,七分滿的水杯被他握在手裡,他垂眸杵在原地,竟是沒有回房。
「所以,嚴叔,能不能借個鍋給我?」她繼續賣慘。
樓上樓下距離是近,但他們其實沒什麼交集,只能靠她主動。
不惜自揭糗事。
嚴叔不敢自作主張,詢問地看向一直沒走的齊喚。他沉默地低著頭,像是在思考,又不大像。
嚴厲覺得挺奇怪,嚴叔卻回頭問向茗:「這會兒也晚了,要不留下吃個飯?」他提議。
嚴厲直接驚悚臉。
被向茗捕捉到,她客氣說:「這不大好吧。」
超好啊。
嚴叔沖她笑笑,又去問齊喚。
當了半天機器人的齊喚只掀了掀眼皮,狀似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嗯。」
聽著沒什麼感情的一個字,足以讓三個人聽清楚。
嚴厲的表情比見了鬼還恐怖。
就這麼敲定,嚴叔給向茗拿拖鞋,嚴厲也主動接過向茗手上的水果。
等向茗換好拖鞋,抬頭找她的攻略對象,只看到他一個背影,手上是裝了水的水杯。
他回了房。
嚴厲順著她的視線,怔了怔,回過頭,恰好跟嚴叔的目光撞上。
嚴叔手腳麻利,在向茗來之前,本就只剩個湯還沒好,她才坐了不到十分鐘,嚴叔就說開飯了。
四菜一湯,都是家常菜。
向茗小小的詫異,她還以為齊越這樣的吃得也該精緻,就跟她那群瞎講究的髮小一樣。
嚴叔飯前告訴齊喚大致菜的位置,又熱情招呼向茗,「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四個人,齊越在主位,嚴叔和嚴厲並排坐,向茗坐他們對面,「合的,我喜歡吃蝦。」
她先夾了酥皮蝦:「好吃的。」
這麼一抬頭,向茗又看到對面嚴厲詭異的神色。他先是看看主位的齊越,又看向她,高深莫測的。
又怎麼了?
她也側過頭,齊越一口菜,一口飯,這不吃得挺好?
向茗又舀了碗湯:「嚴叔,您手藝真好。」
向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她後來出國,就更不存在,只覺得吃飯就該熱熱鬧鬧。於是,她挨個點評,瘋狂給嚴叔吹彩虹屁。
嚴叔被逗得合不攏嘴,只有齊喚偶爾蹙眉,吃飯效率越發低。
期間,嚴叔也問了向茗的情況,她說一半留一半,「我出生在上海,初中開始就出國。」
「這么小?家裡不擔心?」
「還好,跟家裡叔伯的哥哥姐姐一起。」向茗笑容僵了一下,轉瞬即逝。
那會兒爸媽忙著學術,即便她不出國,也見不了他們幾次。
嚴叔笑著問:「來南城是旅遊嗎?」
又是個雷,向茗小心答:「算是散心,順便找找工作新方向。」
「皎皎學的什麼專業?」
「編導。」
「這麼厲害?」
「還好還好。」
一個說,一個吹,再角色對換,一頓飯吃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時間。到齊喚放下碗筷,向茗連嚴厲至今沒談過女朋友都知道了。
嚴叔收拾碗筷,向茗幫忙,被他拒絕:「沒關係,讓嚴厲幫我。」
幫忙收拾的嚴厲點點頭,突然看向開了門,準備出去的齊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