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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茗半眯起眼,還是她的小馬甲掉了?沒道理啊。
想入非非。
齊喚手機響了,她趁機抽手,卻沒抽動。他點了點左側的耳機,接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向茗被握住的手猛地收緊,指尖充血地疼。
她好奇看他,只見他面色凝重,手上更是無意識使力,她的手被攥得緊緊的。
真疼。
電話很快掛斷,齊喚如夢初醒,「對……」
「沒關係。」向茗搶先說。
她將手背到身後揉了揉,沒讓他看到。
齊喚盯著自己「施暴」的手看了半晌,罕見的無措。
向茗嘴角勾起:「齊老闆,要破產啦?」她故意逗他。
齊喚看向她,接收到她的關心,他本不想說的話自然而然脫口:「在查我和我母親的車禍。」
資金流確定,不過,對方不肯開口,他們沒轍。
向茗意外,主動靠近,胳膊貼著他胳膊。
齊喚娓娓道來:「我父母是家族聯姻,可我母親並不知道我父親早前其實瞞著家裡在談戀愛,對方是我父親現在的妻子。中……」他頓了一下,「公司當時資金鍊斷裂,是我姥爺注資支持我父親,力挽狂瀾。所以,我父親將部分股權轉到我母親名下,由夫妻共同持有。」
故事很俗,接下來的情節向茗稍稍拼湊就能還原。
她知道齊喚母親在他年少時車禍去世,而他父親火速娶了第二任妻子。
豪門家族,總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車禍後,我大哥接替我回到集團總部,我借著出國療養的幌子去南城,一半為躲我父親,私下調查我跟我母親如出一轍的車禍。一半你也知道,是去農場請一位朋友出山。」他幾乎將自己剖了個乾淨。
向茗點頭,她知道孫宥,也能猜到他說的躲父親不過是委婉說法,應該是躲他父親的妻子傅瑾嵐。
她幾乎是瞬間被愧疚和心疼淹沒。
齊喚察覺到了,猶豫了下,他知道自己不該賣慘,但他得知真相後,嘗試站在向茗的角度設想他在南城的所作所為落在她眼裡會產生的誤解,於是,他很快就在是否賣慘里做了選擇,「我的嘴說他今天不想當標本。」
向茗愕然,更錯愕的是,他說歸說,為什麼忽然將腦袋擱她肩膀?
她那柔弱無力的肩膀不得不扛起那張帥比臉,還有頸窩裡癢乎乎的觸感,
向茗一動不敢動。
齊喚不滿足於埋頭,伸手扣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牽住她的。
向茗:「……」這占便宜的技術挺強。
齊喚腦袋蹭了蹭:「在南城,我最怕的是她把主意打到你頭上。」
最後一個字落地,十指緊扣。
向茗氣血上涌,理智再次離家出走。
他到底在暗示什麼?!
齊喚捏了捏她的手指,見好就收,「皎皎,想做什麼就做。」他自然跳過話題,意有所指,「我在。」
他坐起身,抽手,揉她腦門,總共三下。
向茗懵懵的,周遭淪為背景板,她只看得到他一個。
「齊老闆,您還是適合做標本。」她不自在。
齊喚悶笑:「嗯。」
兩個人並排坐,沒再看彼此,直到向茗手心變得乾燥。
「對不起,我下午有個會。」齊喚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因為她推遲了半小時會議。
向茗理解:「我明天再來看你。」她掙扎了下,「明天……我有事告訴你。」
齊喚說「好」,目送她離開。
他回病房路上,蘇澤發了消息過來:【我剛才欣賞了一幅畫,莫奈的。】
齊喚不知道他抽什麼瘋,沒回。
蘇澤自言自語:【我超認同莫奈的一句話:我們選擇不拆穿愛情里的謊言,無非害怕失去。】
齊喚:……
他在內涵他。
齊喚到病房,先跟高層說抱歉,開會前,他不忘叮囑蘇澤一句:「節目的事你多看著。」
他知道向茗一定有想法,他最近的治療強度大,總會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蘇澤眼神微妙,「喲」一聲就想吐槽。
齊喚懟住:「畢竟我害怕失去愛情。」
蘇澤:「……」
向茗回去後就開始著手策劃致臻機器人參與競技項目,既要保證節目自然銜接,又要說服台里和致臻兩方高層,這事不算簡單。
項目組因為今天的么蛾子,自覺留下加班,反覆檢查明天的台本和準備工作,溫婧下班時,看到向茗去茶水間倒咖啡,她跟過去,「這都十點了,今晚不準備睡了?」
向茗舒展脖子:「時間緊張。」
溫婧想了想:「你雖然一心為李語楠,她其實未必會領情。」
向茗沒時間煮咖啡,沖了杯速溶的,咖啡香四溢,聞著香,味道著實一般,「我做我的。」
她也不止是為了李語楠,節目一開始就得罪金主爸爸,後期指不定還有麻煩。她目前正完善的方案明顯利於致臻,好歹可以堵個嘴,說不定還能再追加一筆投資。
溫婧看著向茗,向茗大概一心想著方案,喝著咖啡還能走神,溫婧心裡頭不好受,「向茗,其實……」
「嗯?」向茗眼神詢問。
腳步聲,茶水間進來第三個人。
「沒什麼。」溫婧及時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