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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叔進廚房,嚴厲端著水拿著藥,「來,先喝水,我爸給你煮粥呢,喝完再吃藥。」
這麼一來,向茗不好意思了。
嚴厲瞅一眼特別嚴肅的齊喚:「要謝就謝我哥,他飯都沒吃就上來了。」
「嚴厲。」齊喚低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嚴厲對著向茗做了個封口的動作,把她逗笑了。
齊喚看了她一會兒,眉目舒展。手機恰好響了,他戴上耳機接聽。
向茗見狀,悄聲問:「他怎麼這麼忙?」
嚴厲有心幫齊喚:「何止忙,簡直日理萬機。」他眼珠一轉,「前兩天他真不是故意的,電話多,操心的事情也多,跟你沒關係。」
「哦。」向茗若有所思。
他已經接了兩個電話,還沒消停,她頭暈著,索性刷微博轉移注意力,一下就刷到中明的熱搜。
是個視頻,中明代理CEO的採訪視頻。
也是齊喚的大哥。
向茗聽說的傳聞里,齊喚大哥兩年前突然卸任CEO的位置,眾說紛紜,最多的說法是齊喚為了上位,用了手段把他親大哥給逼下去的。
向茗顧忌著接電話的齊忙忙,視頻聲音只開到足夠自己聽到。
字幕打出齊喚大哥的名字——齊越。
真巧,跟某位大忙人同名。
她接著看視頻,長相優越的人一身定製西裝,不苟言笑,很嚴肅,也帶著上位者的氣勢。主持人提到中明的新項目,齊越笑了。
在向茗看來,這樣的笑在圈子裡她見多了,純粹的假笑。那微笑的弧度都是計算好的,多一分是熱情,少一分是冷淡,十分恰到好處。
她叫嚴厲,把視頻給他看,「厲哥,你看,這中明CEO跟你們齊老闆同名啊。」
嚴厲呼吸一滯,下意識看對面的齊喚。
向茗沒發現,按了暫停鍵,屏幕上是齊越的俊臉,「還別說,不僅名字一樣,這麼一看,這位齊越齊總跟你們齊老闆長得也有點像啊。」
剛掛電話的齊喚恰好聽到這一句。
作者有話說:
向小朋友:轉告你們齊先生……
齊大朋友:轉告徐小姐……
傳聲筒1號:折騰死老人了。
傳聲筒2號:深藏功與名。
第十六章
晚上七點半,南城雨停,風裡都夾帶著濕漉漉的水汽,「汀蘭水榭」斜對面的麵店夾在一排豪華餐廳特別突兀,但食客卻最多。
兩層小樓裝修簡單,二樓一整層露台湖景別有洞天,怪不得火得一批。
向茗在二樓打了個噴嚏,對她的涼麵翹首以盼。
嚴叔又操心上了:「早點吃完,咱們早點回去。」
下午他們一直在她家照顧著,晚上她說自己好些了,想吃點別的。大約是生病的人特別嬌氣,他們拗不過,就來了這家麵店。
嚴叔不由看向齊喚,他從下午開始就心不在焉,連向茗說要來吃麵,他也沒反對。不知道是沒心情反駁,還是對她的縱容。
向茗吸著鼻子:「別啊,嚴叔,我好多了,生病的人就該多出來走走。運動運動,身體才能倍兒棒啊!」
她知道他們是北京人,卷著舌頭來了一段。
嚴厲笑了:「不是這樣說的,是這樣。」他說了一遍給她聽。
向茗「切」一聲:「我樂意。」
說完,她看齊喚。他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面來了,向茗就沒再管他。
齊喚終於等到蘇澤電話,他猜到是下午的事,椅子不動聲色往後挪了一下,他半側過身,聽耳機里的聲音。
「當年撞了於阿姨的肇事司機資金流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可查了這麼多年,我們唯獨沒想到他妻子的弟弟和妹妹每個月帳戶都有固定一萬匯款,從於阿姨車禍的第三年開始到現在都沒停。」
蘇澤口中的於阿姨是齊喚的母親,二十年前她車禍去世,走得猝不及防,幸好,在她走的一年前,她將自己名下中明所有股份寫在遺囑要求轉到兩個兒子名下,沒有便宜了其他人。
齊喚下午接到的兩個電話就是關於這件事。
他將蘇澤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提煉出幾個關鍵詞。一人一萬,兩個人一年二十四萬,二十年近五百萬。
蘇澤翻著手邊的資料,上邊是肇事司機妻子的弟妹信息,「對方很狡猾,單看一個月金額確實不大,還分了兩個人,不易發現。」
然而,對普通家庭來說,五百萬,甚至再一個二十年的五百萬不是小數目,無疑說明當年的車禍並不簡單。
「繼續查。」齊喚終於出聲。
聽著他過於平靜的聲音,蘇澤短暫的驚訝,隨即讓他放心。
其實蘇澤不知道,從齊喚得知母親在去世一年前就將自己的股份寫進遺囑做了準備時,他跟齊越就疑心有問題,只是苦於無從下手。到這次他如出一轍的車禍,找到了切入點。
懷疑的人他也有,他父親齊瀚和繼母傅瑾嵐。
這也是他跟父親關係一度到冰點的原因之一。
蘇澤思忖了會兒:「無論你想做什麼,先考慮自己的安全。」
上個月齊喚去機場,要不是他胃疼反胃,中途從后座換到了副駕駛,他就不會是暫時性失明了。
「你們家多的那位徐小姐,你注意著點。」齊喚沒讓蘇澤查那位順利登堂入室的徐小姐資料,他只能隱晦提醒,「還有向茗,確定不要我也給你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