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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他顯得異常激動:「你也覺得不錯吧?終於要自己賺錢了,等我賺了錢我養你啊。」
他眼神亮晶晶的,自顧自說著俏皮話,我跟著他笑,可是心裡卻像被什麼壓住了,他之前明明說要考研,要和我一起留在本校,我以為他離不開我。
那天晚上我們看完電影沒有回校。
*
我發狠地壓著他做那事,**
他忽然猛地撐起上半身,又重重摔回被褥上,悶在枕頭裡嗚嗚咽咽地叫疼,我如夢初醒,頭一回真切地意識到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我對江若魚已經有了近乎偏執的占有欲,他一旦有了「脫離」我的跡象,就讓這邪惡的欲望露出馬腳。
我慌張地把江若魚翻過來,手足無措:「弄疼你了嗎?我看看。」
他咬著嘴唇,強裝鎮定來摟我脖子*
「沒有很疼……」他揉著我的頭髮,努力克制著自己雜亂的喘息,小聲安撫我:「弟弟,別害怕,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
我埋在他的脖頸里很沒出息地哭了鼻子,江若魚遠比我自己更了解我,他早就察覺到我的不安,即便我是這樣一個卑劣的人,既不大度也不溫和,還自以為是地把他當做一個需要我照顧的「廢物」,到頭來竟為「廢物」突如其來的獨立感到憤怒。
我說:「我怕又分開,我怕你跟人跑了,那學長叫什麼名字?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個學長啊?」
「不會的,」江若魚笑了一下,牽著我的手在他身體上遊走,那些別人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地方,他只讓我摸,他貼到我耳邊,嗓音氤氳著霧氣:「我是你的……你摸摸我。」
要死,我臉皮一熱,手指尖都麻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降火還是拱火,手滑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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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滿意足,讓他倒在我胸口上嘰嘰咕咕亂罵一通,還覺得美滋滋,他罵他的,我摸著他受苦受累的屁股,像拍一顆好西瓜那樣拍了拍:「以後見面的機會少了,趁現在,多來幾次。」
「啊……?」
「對了,你那個學長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有照片嗎,沒我帥吧?哪裡人啊?有對象了嗎?身份證號碼知道吧?等等,他不會是騙子吧?」
江若魚一把捂住我的嘴:「師父,不要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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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那個去圍脖看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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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他與我分別兩地後,我的秋天變得漫長,在學校的生活按部就班,像一潭靜水,無波無瀾,每當匆忙的步履偶遇枯萎的梧桐葉,才恍然:又過了一年。
說起梧桐葉,保潔阿姨一定深惡痛絕,寒風一刮,它們就瘋了似的往下掉,從早掃到晚,怎麼也掃不乾淨。而且梧桐的落葉尤其丑,像燒焦了一樣四邊朝里捲起來,踩一腳就碎了,不過如果風颳得夠猛,出其不意,沒幾天它們就全部自殺完畢,有的葉子還算年輕,殘留著舊綠和新黃,邊邊角角也還平整,像一把別出心裁的扇子,我有時會看見女學生挑撿了帶走,或抓著拍個照再扔掉。
十一月中旬,一夜之間,梧桐樹只留著光禿禿的樹棍子。傳說梧桐高貴,能引得鳳凰棲息,但此情此景,大火雞恐怕不願落腳了,連小麻雀也寥寥,場面太過悲涼,以至於我忽然很想念我那孤棲的異地戀男友。
我拍了張照片發給江若魚,江若魚一直到晚上十點才回復,「今天好忙,要通宵了「哭臉」。」
這年頭資本家都殺紅了眼,逮著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就往死里壓榨,我盯著手機,醞釀著說點什麼,卻又覺得千言萬語都是廢話。頭兩年我還義憤填膺罵他公司違反勞動法,可江若魚硬是沒辭職,還反過來安慰我,他學長跳槽好幾次,其實換家公司也差不多,世風如此,想多賺錢就得多吃苦,跳了一圈又跳回來,發現還是老東家財大氣粗,一樣是壓榨,開的薪資最高。
我說:你是不是缺錢用?我這有,我給你。
江若魚說:不要不要。
我說:你不要誰要?那我給別人了啊?
江若魚沉默了兩秒,「哼」了一聲直接把電話掛了。他總是不跟我吵,生氣就掛電話,「異地戀」把我這顆一點就炸的炮仗硬生生悶成啞炮。
慢慢的,他已很少向我抱怨工作勞累,還常常搞怪地以長輩的口吻詢問我學業,叫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然就會像他一樣被社會毒打。真是……把我搞得哭笑不得,我說:哥哥,寫論文也痛苦,咱們半斤八兩。
凌晨三點,我口乾舌燥起來喝水,順便給江若魚發消息:下班了嗎?
江若魚:還沒有,快了。
江若魚:你怎麼醒著?
我:起夜。
我:下班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江若魚:好「親親」。
我看著「親親」的表情包,抓著手機睡意全無,第n次思考自己讀研又讀博的決定是否正確,思來思去也沒甚結果,事難兩全,人生的選擇總是有很多無奈的,閉著眼也睡不著了,一會兒想熬夜容易猝死,一會兒想這個點不好打車,一會兒又想邢祺格和她男友異地戀不到一年就鬧分手鬧了三次,約摸到五點,江若魚發來消息,終於下班了。
我一猛子坐起來,火速買了張高鐵票,去他娘的異地戀,我幹嘛要盯著「親親」表情包黯然神傷,我今天就要見著大活人,抱著他猛親,把他親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