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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件事不知怎麼傳進裴忍耳邊,等紀玉霖知道青年被調離營區時,他找到裴忍,輕聲問:「你都知道了?」
裴忍放下手裡文件,穩重如山的男人把他拉到腿上坐下:「嗯,這事你別多想。」
紀玉霖:「啊……」
他說:「那個人沒對我說什麼,而且,他似乎是比較喜歡你才過來的。」
裴忍握起他的手腕:「霖霖,叫你別多想。」
他們之間不管從小時候還是現在,裴忍都不喜歡讓人打擾到他們。
紀玉霖眼睫一眨:「好吧,不過我還是好奇,你應該沒做對他有什麼影響的事吧,他看起來很年輕,做事考慮還沒有那麼周到。」
裴忍皺眉:「不會,」又說,「不要提別人。」
紀玉霖知悉男人脾氣,他溫溫柔柔地笑:「好,我不說。」
這時候裴忍已經忙得差不多,粗糲的指腹貼在紀玉霖頸後輕輕一摩,紀玉霖接收到信號,臉靠在男人頸側蹭了蹭:「晚上還是別了吧,我下午出去
散步,走得比較累。」
裴忍吻了吻他:「一次也不可以嗎。」
紀玉霖:「。」
對上男人黑沉沉似乎沒有邊界的眼睛,他說:「那就一次……」
之後裴忍幫紀玉霖按摩放鬆,還取了藥包幫他泡腳。
紀玉霖面頰連著脖子全部紅透了,平緩呼吸的時候被裴忍抱在懷裡擦汗。
他累得抬不起手指,索性裴忍連他的指尖都擦拭,每一處都細緻耐心照顧。
睡前紀玉霖啞聲感慨:「現在的人真年輕啊。」
裴忍:「……」
他親吻紀玉霖的淚痣:「你比所有人都好。」
紀玉霖:「我沒有攀比的意思。」
裴忍:「霖霖,我愛你。」
紀玉霖:「好吧,我也是,裴忍,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愛你的。」
第88章 當你老了2
裴忍帶著紀玉霖是在冬天走的,停留在邊境營區四個月,回到國都已值春季末,氣候開始有了夏天的味道。
他們到家後迎來一個不好的消息,雪球病危,剛被忠伯帶上叫司機立刻送去了醫院搶救。
雪球兒這些年大病生過幾次,每次都以為它要不行的時候卻又化險為夷,奇蹟般撐過,就這麼活了十九年,比大多數貓咪長壽許多。
紀玉霖把行李推到牆角,沒來得及收拾,立刻過去緊拉著裴忍的手,聲音略啞:「裴忍,你先帶我去寵物醫院吧。」
不知道為什麼,紀玉霖有種強烈的預感,雪球兒這次是真的不行了。以往雪球生病都由他親自送到醫院,然而沒有一次產生過如此壓抑的念頭。
或許是因為這次並非他親自帶雪球過去,又也許因為雪球兒的年齡到了讓他無法不在意的地步。
裴忍開車,紀玉霖在車上聯繫忠伯,詢問雪球兒的情況。
接治雪球兒的醫生是位老熟人,曾經雪球兒幾次大病都讓對方救回來了。從忠伯的回答的話里讓紀玉霖懸起的心沉了沉,這次醫生並沒有給出答覆。
他們很快到了寵物醫院,雪球兒正在搶救。
貓老了,身體的各項指標都下降得厲害,紀玉霖翻著他出門前帶上的雪球兒的過往病例,如果不是裴忍的手臂攬在他身後,紀玉霖險些沒站穩。
裴忍抽走病曆本:「別看了,坐下休息,我陪你。」
裴忍緊握著掌心裡的手,一路上紀玉霖的手心出汗,摸起來微微潮涼,他的手掌火熱,捂得嚴實,給紀玉霖傳遞力量。
裴忍不需要紀玉霖有多堅強的心態和意志,但他看不得紀玉霖傷心落寞的神色,所以把人的臉偏向自己頸邊挨著,薄唇不斷印在紀玉霖光潔的額頭。
一個小時後醫生從急救室出來,雪球兒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情況不容樂觀。
雪球兒腎衰竭呈現比較嚴重的現象,命雖然保住,可接下去每一步的調養和護理都需要嚴謹小心。而有的時候人爭不過天,醫生能做的就是給雪球兒爭取更多養護的時間。
雪球兒在醫院住了一星期,紀玉霖每天都去看它。老貓視力模糊,只能依靠逐漸退化的嗅覺來辨別。
它對紀玉霖是非常依戀的,紀玉霖養了它那麼多年,就算雪球兒老了,還跟小時候那樣,最愛在紀玉霖練琴期間盤在他腿上趴著,或者睡覺。
從沉甸甸的小胖雪球兒變成現在毛髮乾燥能摸出肋骨的老貓兒。
雪球兒挨在紀玉霖手心裡睡覺,喉嚨發出細微的呼嚕聲響。
紀玉霖剛從老宅那回來一趟,他父母在老宅跟裴忍的父母吃飯,陪長輩們用過飯他就趕來了
醫生拿著最近的檢查報告過來找他,說:「雪球兒病況雖然有一點好轉,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讓它過的舒服點吧。」
如果實在痛苦,醫生建議讓寵物們安/樂死離開的。
紀玉霖細膩軟滑的指腹貼在雪球兒下巴撓了撓,聽完醫生的話,過了幾秒才輕聲回應。
雪球兒臥在紀玉霖手心睡得沉,直到紀玉霖準備離開,它似乎察覺,立刻清醒,嗓子發啞的連叫幾聲。
紀玉霖兩步一回頭,幾乎到了不捨得離開的地步。
第二天紀玉霖就把雪球兒接回家,他在貓房置辦了一套醫療儀器設備,二十四小時監控雪球兒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