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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忍:「……不是。」
他抱緊紀玉霖:「讓我抱會兒就好。」
單單一個擁抱其實並不足夠滿足裴忍內心熱烈的渴望,但他現在對紀玉霖做不了更多的,掌心上移,輕柔撫碰著紀玉霖的後腦和發梢。
空間有限的車裡漸漸飄起凌冽的冷杉香,配合裴忍輕撫紀玉霖後腦的動作,冷杉香的氣息柔柔輕輕地罩著他周身,像一張薄絲交織的網,無形卻如有實質的摩挲他的肌膚。
紀玉霖耳根薄紅,神智幾分混亂,沉溺在裴忍的信息素的安撫中。
他很舒服,前所未有的體驗。腦子不合時宜地想起醫生和家人曾經說過的話。
如果以後他信息素紊亂,失控,或者到了特殊的時期,裴忍是不是就會像現在這樣子,把他抱在懷裡用信息素撫慰他?
紀玉霖腦子就跟喝醉了斷片似的,臉側過,鼻子差點和裴忍的撞到。
他呼吸滾熱,亂眨的眼睫定了定。
裴忍問他:「怎麼了。」
紀玉霖問出剛才心裡想的疑惑,裴忍沉聲,輕搖了搖頭:「不會。」
紀玉霖:「不會?」
裴忍:「如果你需要信息素安撫,單單這樣抱著你釋放信息素還不夠。」
紀玉霖嗓子下意識發緊:「那還要怎麼樣。」
裴忍眼眉低沉,情緒晦暗涌動。
他問:「霖霖不知道,課上沒有學起過?」
紀玉霖:「……」
他脖子瑟縮,學過的,所有omega相關知識他都完整的學習過。
可以臨時標記,還可以舔,往腺體注入alpha的信息素,更深的,還能深度標記,完全標記,在身體成結。
紀玉霖強迫自己停止腦海風暴,手撐在裴忍的肩膀掙扎著分開。
裴忍順從他的動作把他放開,像是故意問:「臉怎麼那麼紅,車裡很熱嗎?」
紀玉霖搖頭,不好意思告訴裴忍是他自己亂想想太多導致的。
他移開視線:「你應該確認好了吧,那我上樓了……」
裴忍握住紀玉霖左手:「等等。」
紀玉霖:「嗯?」
裴忍抽走紀玉霖的水杯,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水喝乾淨。
「水已經變涼了。」紀玉霖皺眉,「會感冒。」
裴忍若無其事,眼神收斂了一點:「沒事,」他微微一笑,深黑色的眼瞳幽幽閃爍暗光,「正好降火。」
紀玉霖又不是純潔如白紙什麼都不懂的人。
「……」
他一張臉紅透了:「我回家了。」
裴忍沒攔:「好,」又說,「晚點會有人把貓和它的東西送到門。」
裴忍問:「給貓取名字了嗎。」
紀玉霖:「還沒想到,你有沒有想法?」
裴忍:「貓是送你的,你做主。」
下了雪,裴忍催促:「別站太久,快上樓。」
紀玉霖揮開落在發梢的雪花,只能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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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人把貓和貓咪用品全部送到門外,小貓剛到新環境比較怕生,挑了張沙發躲到底下不願意出來。
紀玉霖用逗貓玩具和零食誘惑它不見效果,他暫時放棄,讓小貓趴在角落熟悉新環境的味道。
「你怎麼那麼膽小?」紀玉霖趴在地毯上和縮成球的對話。
落在沙發的手機傳來動靜,是裴忍。
「貓到家了嗎。」
紀玉霖微微喘/氣:「嗯。」
裴忍聽紀玉霖在輕喘,話一頓:「怎麼了。」
紀玉霖無奈:「剛才在收拾東西,貓總躲在沙發底下,拿玩具逗了它他很久都沒反應。」
裴忍:「讓它自己適應新環境。」
紀玉霖:「我知道,已經讓它自己待著了,對了,它的新名字叫雪球兒。」
裴忍:「為什麼。」
紀玉霖看著沙發底的方向,有板有眼的說:「它躲起來蜷成一個球兒,叫雪球兒很形象。」
裴忍失笑,很難想像這麼喜歡彈琴的一個人,居然挑不出幾個浪漫的細胞。
但就是有時過於認真到一板一眼的人,在他眼裡分外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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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忍陪紀玉霖說話,直到他起了困意回房睡覺。
傍晚過,天色徹底黑暗。
紀太太挽著自家丈夫的手到家,看見落地窗旁置放的貓爬架,知道兒子已經在家裡了。
一家三口的晚餐平凡而溫馨,用過飯,紀玉霖回房把他專門從海島買的禮物送給父母。
紀玉霖送給母親的是一套珍珠打造的首飾,瑩潤的珠色襯得溫柔的婦人更加美麗。剩下一份則是當地特色酒,紀玉霖酒送出去了,不忘認真地叮囑父親:「飲酒傷身,還是收藏起來吧。」
他的話惹得紀太太直笑,紀成昭神色緊繃,微微點頭。
那幾天紀玉霖足不出戶,白天練琴,養貓,家人在就陪他們說話,準備年貨。
年二八當天,紀太太親手做了許多調味的醬料,她分類裝進瓶子,包裝好了叫紀玉霖拿去送到裴家。
紀太太說:「我記得裴夫人是樟城人,喜歡酸甜口的東西,咱們家雖然不比裴家,但心意不能遲。這些醬料應該對她的口味,你給裴家送去。」
紀玉霖抱起箱子:「好。」
紀太太說:「天冷,多穿些再出門,我和你爸爸還要去你許叔叔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