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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玉霖伸手指著前方:「我在附近活動活動。」
紀玉霖前腳離開不久,裴忍也跟了上去。
秋色濃,泛黃的枯敗葉子落在湖光之間,蕭瑟寂靜的美。
紀玉霖目不斜視,像預測到身後會來人,坐在石頭上,抓起幾顆石子朝湖面投擲。
投完石子,紀玉霖望著十幾圈漣漪,聲音輕輕的:「怎麼過來啦。」
他眼前難以控制地浮現裴忍在人群睜眼和自己對視的畫面,一陣心悸。
獨自出來坐了片刻,紀玉霖才把心裡波盪的漣漪逐漸平復。
裴忍莞爾:「把你嚇到了?」
紀玉霖否認。
畢竟裴忍做事有時僅僅因為一時興起,他問太多容易顯得自作多情。
兩人在湖邊投了會兒石子,裴忍先站起,拉著紀玉霖一條胳膊:「回去吧,外面涼。」
裴忍牽著紀玉霖的胳膊往原路返回,快到了地方才鬆手讓紀玉霖先進去。
薛明明的生日蛋糕和需要用到的道具已經送到了,四周掛上了彩燈,彩噴噴得到處都是,還有薛明明的照片。
薛明明男朋友跟裴忍是同一屆的,這兩人湊近了坐在一起,動作親密,大大方方秀恩愛。
薛明明在系裡成績和紀玉霖不相上下,和紀玉霖走得還算近,關係算不錯。
生日晚會熱鬧,薛明明和他男朋友被同學們圍著起鬨一番,他們應要求對唱情歌,喝交杯酒。
後來薛明明實在受不了,把話筒遞走,說隨機抽取人來替他。
壽星面子最大,鬧夠了度也差不多了。話筒一轉,紀玉霖坐在不太起眼的位置,眼看話筒越轉越慢,最後居然指向他。
紀玉霖:「……」
薛明明樂不可支:「我好像都沒聽過玉霖唱歌。」
在場所有人都沒聽過,新生聚會時有K歌活動,當時許多學生都唱了,紀玉霖沒有。
「我打開相機錄像了啊,可以嗎?」同學向紀玉霖徵詢意見。
紀玉霖表示沒關係,在同學們期待的目光下接過話筒,神色坦然平靜。
他嘴角笑意溫柔,大大方方地說:「可能唱得不好,你們提前做個心理準備吧。」
學生們認為紀玉霖謙虛,連裴忍也這麼認為,雖然他們並不清楚紀玉霖會不會唱歌。
在場的人都把注意力聚集在他身上,有同學熱心給他點出歌單,也有出餿主意的。
紀玉霖握著話筒淺淺微笑,沒看任何人。
「那就淺唱一首吧。」
他背對裴忍的方向,把音響連上手機的網絡,調出伴奏音樂。
婉轉低柔的聲音娓娓而來。
「在這一刻鐘,初次感到那氣氛使我面紅。」
「用臂彎緊抱擁,心跳加速你體香輕泛艷濃。」
歌詞的風格和紀玉霖往時溫雅柔和的形象天差地別,同系的學生驚掉下巴。
紀玉霖沉浸在歌里:「不想多講,情難自控。」
「每次吻你,令我不想放鬆。」
紀玉霖輕輕哼唱,溫柔中流露著一股慵懶的性感。
「每次吻你,令我心中,頓覺洶湧。」
「不想多講情難自控,心中多衝動。」
「每次愛你令我不可放鬆。」
「每次愛你令我心中,頓覺洶湧。」
他抬眸,目光里似乎誰都看到了,又似乎誰都沒看。
這是誰都沒見過的紀玉霖,包括裴忍也一樣。
時間比較晚了,學生們各回各的帳篷休息,大家相約在山頂迎日出,所以明天會起來比較早。
有很多人沒睡著,隔壁帳篷的林向陽似乎還跟他的未婚夫在電話里竊竊私語,紀玉霖手機屏幕正在亮光,有十分鐘前裴忍發給他的簡訊。
裴忍和他道了晚安,關於晚上的事隻字不提,可紀玉霖有種隱秘的直覺,裴忍應該是比較在意的。
既然裴忍沒問,紀玉霖順著他的意思裝傻。
四個小時後帳篷里的學生們紛紛出來集合,紀玉霖穿著禦寒的衝鋒衣,帽子把大半個腦袋遮得嚴實。
alpha們比他們集合得更早,清點完聚集的人數後直接出發前往山頂。
紀玉霖混在人群,走了會兒相機帶從胳膊一滑,他來不及接,就被後邊的人拿住。
裴忍拎走相機,問紀玉霖冷不冷。
紀玉霖搖頭。
他體能不太好,漸漸地落了後,裴忍走在他身旁,直到周圍還剩零星的幾個學生,裴忍握住紀玉霖一隻手。
「還有大約十五分鐘路程,你到我背上休息。」
紀玉霖掙扎:「十五分鐘我可以……」
裴忍看著他:「是以我的速度走十五分鐘,你的就不一定了。」
紀玉霖:「……」
裴忍沒跟紀玉霖廢話,用巧勁把人往背後一帶,笑聲低沉懶散:「抓緊。」
紀玉霖不得不抓緊裴忍的肩膀,四周無人,他們落在最後。
他輕聲叫:「裴忍……」
裴忍笑了笑:「我能聽到,你先乖乖地休息。」
裴忍背著紀玉霖一路上山,抵達山頂時許多學生已經找好位置架起相機等待拍攝,多數學生都三三兩兩的結伴合影。
裴忍上來的方向站著好幾對情侶,互相擁著,抱著,親臉的,牽手的,紀玉霖一陣不自在。
他從裴忍背上慢慢爬下來:「我們找別的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