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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裴忍在介懷此事?
他不確定。
紀玉霖開口:「你指的是周躍憑送我雨傘那天?」
裴忍拿下擋眼的手:「送傘……」
倒也不必再提醒他一次。
紀玉霖笑著搖頭:「也不能說是送,因為我花錢跟他買他不要,所以就在便利店買了奶茶給他。」
裴忍冷哼:「那我不問你你就不解釋?」
紀玉霖神色無奈。
他眉眼溫柔,欲言又止。
裴忍看著他:「怎麼了。」
紀玉霖搖頭。
他輕聲開口:「我都沒往別的方面深想,倒是你脾氣挺大的。」
紀玉霖一句玩笑的口吻,看似半真半假,卻讓裴忍登時睜開雙眼,不假思索地扣住紀玉霖手腕。
紀玉霖輕顫,裴忍鬆開倦色籠罩的俊眉,酒清醒幾分。
他正身而坐,掌心翻開把紀玉霖的手腕捧在手裡端詳。
「我弄疼你了?」
紀玉霖垂眸。
沒聽他出聲,更看不見他的表情,裴忍這才轉露惱色。
「霖霖,我——」
紀玉霖忽然問:「你老問我周躍憑,那你和高文呢?」
裴忍一怔:「什麼,」他反應及時,立即解釋,「我不想說高文是他沒有提起的必要,高文是個外人,僅此而已。」
紀玉霖一動不動:「周躍憑我和他不熟。」
裴忍:「那不一樣。」
紀玉霖疑惑:「哪裡不同。」
裴忍說:「你素來沉溺彈棉花,許多人情世故看不透,不懂一些人的心思。」
裴忍語重心長:「我擔心你受騙,總之周躍憑少和他來往。」
夜色清靜,對紀玉霖一向放鬆坦然的裴忍此時顯出幾分強勢。
紀玉霖徹底從裴忍的禁錮中脫開,他站著俯視裴忍後靠在沙發的樣子,唇動了動,最終一字不發的跑回房間。
或許是猜到紀玉霖沒睡覺,裴忍凌晨三點還發信息給他,紀玉霖半夢半醒的睡不安穩,迷迷糊糊地瞪著手機沒管。
難得空閒的周末,本來放鬆的日子,紀玉霖一早就坐在琴房彈琴。
裴忍出來時餐桌只余他一個人的早點,他愕然,起身走到琴房門外,輕輕推開一道門縫,鋼琴聲流瀉。
裴忍沒遮掩自己的動機,紀玉霖聽到了動靜卻頭也不回。
裴忍皺眉,暗叫遭。
好端端的,紀玉霖在和他鬧著性子冷戰了,
他一覺睡醒給紀玉霖發的信息石沉大海,求和的心思再明顯不過。
因為那個不值一提的周躍憑,紀玉霖竟然不理會他。
裴忍無心用餐,沒像往常坐在客廳安靜聽一會兒琴房傳出的琴聲。
他等紀玉霖練完一首曲,敲門,直到紀玉霖終於轉頭看他一眼,才推門而入。
紀玉霖手放在鋼琴上,還沒措詞,裴忍低聲:「別生我氣,昨晚我喝多了。」
他似乎越來越喜歡干涉紀玉霖,紀玉霖小時候不讓他省心,長大了情況好像也沒好到哪裡。
說著,裴忍自己先失笑一聲。
「怕了你什麼都不說的時候,一個屋檐還故意不回我信息。」
裴忍自個兒感慨:「我這哄你的本事估計比以後哄老婆的都大,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紀玉霖像觸及到某個開關,整顆心被裴忍拿火燙了一下。
他乾乾「哦」一聲,秀氣溫雅的面孔泛起薄紅。
裴忍對他說話總是口無遮攔,什麼哄他的本事比哄老婆的大,這能比較嗎。
第13章
清早,紀玉霖洗漱乾淨到客廳用餐。
裴忍抬眸對他招呼,眼底笑意淺淡慵懶,是與他相處時最常有的姿態。
紀玉霖一頓,坐在已經拉開的椅子上:「早。」
紀玉霖和裴忍似乎心有默契,對前幾天關於周躍憑的事隻字不提。
紀玉霖不提是因為他怕自己想深了,裴忍或許出於親近的情誼替他考慮頗多。
但這人事事為他好,照顧周到的樣子從始至終也沒變過,再深究只會使得自己徒增困擾。
他再次側過臉迎上裴忍含笑的目光,沒有看出裴忍藏別的情緒。
紀玉霖收起心思,不再將事情往困擾他的方向去想。
裴忍說:「送你去學校,今天是不是到了預約去醫院復檢的日期。」
紀玉霖輕聲:「嗯。」
裴忍:「中午過去,我開車送你,來回四十分鐘就可以了。醫院那邊已經打了招呼,回來後還能午休。」
紀玉霖:『嗯……』
裴忍一頓:「霖霖,你心情不好?」
「如果是為前幾天的事情,我後來反省了一下,確實不該事事干涉你的選擇。」
他本來想告訴紀玉霖,如果紀玉霖想認識新的朋友可以認識,等不合適分開也無傷大雅。
假如換作顧瑀和祈禮,裴忍甚至樂於看見他們在感情方面受挫。
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記在心裡。
可一旦此類設想的結果換到紀玉霖身上,裴忍自覺他有一套雙標在的。
他在顧瑀和祈禮身上假設的情況,紀玉霖不該經歷。
所以裴忍想是那麼想,最後始終沒大方坦承地把想法告之紀玉霖。
進了學校,紀玉霖所學課程的教學樓位置偏靜,沒再讓裴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