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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如戰場,他自小和父親下棋從來沒有贏過,勝在心態好,性格耐得住,就算一直輸都能保持平靜安穩的心態認真走完每一局棋。
紀玉霖杯子裡的茶早就空了,他說:「我又輸了。」
話落,催促父親回房休息。
凌晨兩點多,紀成昭回臥室睡覺,紀玉霖收拾好書房,在客廳自己坐了會兒,思緒放空了,輕飄飄的。
他卸去端正拘謹的一面,靠在沙發里,手指下意識繞至頸後,隔著信息素貼摸了摸。
腺體已經消腫,碰上去基本不疼。他從沙發櫃抽了本書從頭翻閱,接近四點,收到裴忍的一條簡訊。
裴忍:[睡了嗎?]
紀玉霖無聲笑了笑。
[沒有,我在守夜。]
裴忍的視頻立刻打了過來,紀玉霖接通,書抱在懷裡,笑彎的眉眼卻直直透過屏幕看著裴忍。
裴忍晚上飲不少酒,開口聲音沙啞。
「一個人守夜?」
紀玉霖:「嗯,」他擔心地問,「你喝了多少,脖子都紅了。」
聽完,裴忍要笑不笑的。
「這幾天要見的客人多,酒自然飲了不少,不過沒到醉的地步。」《追求頂級Alpha,從入門到放棄》,牢記網址:m.1.裴忍之所以失態,皆因紀玉霖。
他飲酒回房洗澡,本想弄得清爽了再跟紀玉霖聯繫,可惜酒精雖然不醉他,卻是容易令人浮想聯翩的東西。
紀玉霖酒醉和臉紅的神態毫無預兆地湧進裴忍大腦,比起醉態,那天他用信息素撫慰紀玉霖時,紀玉霖的反應來回擊潰他的理智,連帶著身體隨之產生了一系列的變化。
所以在這個寒冬的新年夜,裴忍帶了渾身清涼的水汽,以及體膚的高熱紅潮從浴室走出。
裴忍就像一頭慵懶的野獸看著紀玉霖,儘管隔著屏幕,目光卻是實質性般不加掩飾的熱烈,總之眼神跟清白沒有太大關係。
紀玉霖這一刻讀懂了裴忍眼神代表的意思,他選擇沉默,順便把書從懷裡往上託了托,遮起半張臉。
他有些支吾:「要是你不說別的,那就早點去休息。」
紀玉霖把書放低了,又說:「可以靠近一點麼。」
他想看清楚點。
裴忍調好鏡頭,全方位無死角的讓紀玉霖看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剛才那幾句嘴上的調侃說完就過了,裴忍想跟紀玉霖多待會兒,嘴巴停了,目光直勾勾的。
紀玉霖垂下眼睫:「你……別看了。」
裴忍:「往後幾天還得見幾個跟裴家關係深交的人,忙得一天到晚都不能找你。」
紀玉霖唇微微一動:「忍忍就過去了。」
裴忍不置可否。
「以前能忍,現在可忍不得。」
紀玉霖啞然。
裴忍:「過了五點就去睡覺,吃東西再休息。」
紀玉霖:「我知道的。」他忍不住說,「裴忍,你不要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裴忍含笑不語,眼神深邃溫柔。
紀玉霖反問:「你呢,明天要早起,先睡一會兒怎麼樣。」
裴忍:「這點熬得住,」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談,有種置身在彼此身邊度過今年新年夜的感覺。
紀玉霖很少會熬夜,借著茶水的精神勁一過,不久眼睛起了霧,睫毛越揉越濕。
這時候裴忍不會擾他,紀玉霖放下懷裡的書起身回房,神情迷離,含糊悶聲地開口:「我想睡了,你呢。」
裴忍:「嗯,我眯會兒養神。」
誰都沒有提出要掛電話,紀玉霖躺進床里,睡姿安然寧靜。幾分鐘後,裴忍注視著熟睡的紀玉霖,切斷視頻,枕著雙臂卻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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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裴忍的忙碌的不同,紀玉霖過年清閒,不用拘束於各種關係走訪送禮。
他自暇自逸,彈琴看書,或者研習廚藝,之前喜歡黃天天做的一種點心,年間有了空閒在廚房鼓弄,打算好好的做幾份包裝起來送人。
紀太太知道紀玉霖和裴忍關係很好了,所以任由他悶在家裡,偶爾撞見紀玉霖站在陽台和裴忍通電話,背過身露出欣慰的笑意。
紀太太前幾年就看出自己兒子對裴忍存有那份不同的感情。
雖然紀玉霖溫和安分,細膩內斂,但他行為處事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很多東西不用他們這些做長輩的開導,紀玉霖有自己的主張和感知,會做出選擇。
前陣子紀太太還在為他們疏遠而感到遺憾,哪想峰迴路轉,
兩人的關係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紀太太微笑著說:「霖霖,等年過完,如果裴忍有時間,叫他來家裡坐坐。」
紀玉霖:「好啊。」
可他還沒和裴忍確立交往的關係,紀玉霖有些不自在,想著要不要下次見面就答應裴忍。
紀玉霖想到的下次見面很快來臨。
年初八那天,晚上剛過,裴忍問紀玉霖能不能下樓。
紀玉霖跑到陽台,冰天雪地的,隱約看到燈柱邊佇立著一抹身影。
他穿上外套匆忙下樓,裴忍一身黑色正裝,英俊挺闊,端正沉穩。看見他,裴忍神色驀然轉變,長眉舒展,柔開幾分笑意。
紀玉霖胳膊展開撐著傘,微微怔愕,迅速的被裴忍完全攬抱入懷。
裴忍發梢帶著微少的寒意,臉一側,往紀玉霖額頭輕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