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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校要的就是服從,但不知從哪年保留下來的傳統,每到這個月的「灰色星期五」,下午的課程結束後有不少alpha都會溜出學校,在外面玩到半夜或者別的。
十幾二十歲的alpha正是血液最炙熱的年紀,再怎麼克制守禮,體內終究有躁動的因子。
後來軍校就有意無意的默認了這個「灰色星期五」,就像用規則當做一條繩子拉扯,有時拉的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讓學生們過去,碰到運氣不好的,也許會被處罰。
但正因這不知是松還是緊的未知數,依舊讓許多膽大的軍校生願意冒這個「灰色星期五」的險。
周躍憑恰好因為前天紀玉霖給他買了杯奶茶的事情高興,遇到「灰色星期五」,喜悅之餘就跟寢室的舍友出去喝了幾杯,回校時正值半夜,時間對於年輕人而言不算太晚。
他們幾個學生抄了一條近路走回學校,都是在軍校歷練了四年的alpha,要避過安保設施翻過幾道比較隱蔽角落裡的牆還是挺輕鬆的。
幾人剛落腳,黑暗的視野陡然一亮。
他們齊齊抬頭,正眼望見打著燈光的執委會學生神色一臉難言,目光里寫著「你們真倒霉」。
而在他們身後,站著散漫卻冷眼審視他們的執委會長。
裴忍似笑非笑地走到翻牆學生里最高大的alpha面前,一字一字開口:「周、躍、憑。」
口吻隱隱含著丁點兒私人恩怨的意思。
但裴忍平時說話語氣就那樣,一般人聽不出哪裡有區別。
周躍憑啞口無言,不用他為自己爭辯,對上裴忍的眼神就知道他的處罰今天逃不掉了。
裴忍視線從周躍憑臉上收回,背身說;「都跟我去訓練場。」
被逮的幾個學生面面相覷,嘴型張著問:「怎麼辦?」
一路上被逮住的幾個倒霉alpha沒想出對策,畢竟出校被逮就是個概率事件,他們只能自認倒霉,無條件服從的去領罰。
還留在訓練場做練習的學生紛紛注視被執委會領來的幾名學生,周躍憑綜合排名高,多數都眼熟他。
裴忍先安排其他幾名學生去做體能的額外加訓,輪到周躍憑,裴忍狹長深邃的眼微眯:「你跟我過來。」
周躍憑站在重量級別的加訓體能器材面前,面上閃過難堪。
「裴忍,我不服從管理可以受罰,但你不能厚此薄彼吧,憑什麼我的訓練比他們重。」
裴忍似笑非笑:「在軍校你談厚此薄彼?」
「如果記不清楚規則,那就把它抄寫一千遍交到執委會辦公室。」
裴忍話音冷淡,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周躍憑無話可說,一方面自認倒霉,另一方面又覺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總覺得自己似乎莫名其妙地被裴忍針對了。
夜色濃郁,秋風帶著涼,裴忍回到公寓已經過了凌晨。
他靠在客廳的沙發朝紀玉霖房間的方向望去,人這個點應該早就睡下了。
裴忍雙眼半眯,有些口渴,起身走到冰箱前拿了瓶水。
他目光微滯,落在冰凍的一杯奶茶上。
眼前不由浮現雨幕下跟在紀玉霖身後走的周躍憑,還有紀玉霖把奶茶遞給周躍憑的畫面。
裴忍仰頭灌了半瓶冰水,修長的指尖插/進發中煩悶地抓了抓。
裴忍隨手放下沒喝完的水,從冰箱順走一瓶酒,從酒架上拎了個杯子,坐回沙發倒酒自飲。
客廳不亮燈,紀玉霖拿著水杯出來接水時,打開燈被坐在沙發喝酒的人嚇一跳。
他邁開雙腿,彎腰湊近了正要細看,瞬間對上裴忍掀開的眼。
紀玉霖嗅了嗅鼻子:「你喝過酒?」
裴忍鼻腔「嗯」了聲。
紀玉霖打量差不多喝空的酒瓶,坐在沙發邊上的位置,手一橫,輕輕奪走裴忍手裡的酒瓶。
裴忍側過臉,紀玉霖輕聲:「別喝了,去洗澡休息吧。」
裴忍:「晚點再睡。」
明天周末沒有課,紀玉霖把酒瓶收拾好,在廚房簡單弄了杯醒酒的湯。
裴忍睜開朦朧的眼,視線一直停在紀玉霖忙碌的背影上。他緊了緊嗓子,頭一陣眩暈。
紀玉霖把醒酒湯送到裴忍手邊,就算是出於普通朋友的關懷,他也不該把醉酒的裴忍獨自晾在客廳不管不顧,
他忍不住問:「今天學校有事情讓你心情不好嗎?」
裴忍啞聲失笑:「沒有,別胡思亂想。」
紀玉霖皺眉:「那你為什么喝酒?」
裴忍是個自律性非常高的人,他在學校忙了那麼晚回來獨自坐在客廳喝酒,真叫人擔心。
幾年前裴爺爺去世後裴忍低迷過一段時間,他喝酒無度,心智沉迷,後來差點發生了意外,自那次過去紀玉霖就沒見過裴忍私下喝酒。
當然,裴忍跟朋友們吃飯時碰的酒不算。
客廳光線暖,裴忍抬手遮在眼前。
他嗓音低沉:「時間很晚了,你身體不好,先回房休息。」
紀玉霖沒有立刻動作。
他安靜守在裴忍身邊,約莫十分鐘才緩慢起身。
「霖霖,」裴忍忽然叫他,「周躍憑這兩天還找過你嗎。」
紀玉霖:「?」
「你問他做什麼。」
裴忍手依然遮在眼睛,擋去捉摸不透的目光。
紀玉霖腦子不笨,他盯著裴忍稜角分明的下頜,忽然想起那天裴忍在雨下接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