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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忍和他對視,心裡微痛,細緻的親吻那兩片微抿的唇,直到吻去涼意,親得溫度熱了,才摟著紀玉霖按在懷裡。
「睡吧霖霖,我沒事,醒來後就能看到我了。」
這時紀玉霖眼裡才泛起明顯的濕意,鼻音慢慢發出「嗯」來回應。他把臉埋在裴忍臂彎里,實在太疲倦才渾身僵硬地睡了。
裴忍下午沒出房門,把事務挪進臥室處理隨時關注紀玉霖的動靜。
途中紀玉霖醒了一次,神情流露迷茫和空白。
他睜眼的那一瞬間就落進了裴忍的臂彎里。
裴忍細密親吻他的臉頰,擦拭髮際邊緣的汗,不斷低語:「霖霖,我在這裡。」
紀玉霖攥緊裴忍手指,潮濕的面頰蒼白,在裴忍的安慰中恢復幾分清明的理智。
他汗濕的臉一歪,枕在裴忍肩膀,輕聲開口:「夢到以前的事情了。」
裴忍觀察紀玉霖神情,沒窺見那份茫然後才耐心詢問:「什麼事。」
紀玉霖勾了裴忍的手指:「我第一次參加聯盟國際音樂會,你陪我去見了位叔叔,在一個鎮子裡。」
裴忍回想:「梨花鎮。」
紀玉霖翹起嘴角:「你還記得啊。」
裴忍張開五指,穩穩與紀玉霖的手指交插扣緊:「嗯。」
當時返程的途中紀玉霖還錄製了視頻,那些視頻全部存在固定的內存檔,裴忍不記得自己在出任務的時候把那些視頻看過多少遍。
紀玉霖眼眉浮出郁色:「那位叔叔……就是秦老先生,去年就病逝了,是心病。」
他喃喃:「活著的時候他們就分開了,陰陽兩隔那麼長時間,也許老先生死後才能遂了心愿,他等了好多年。」
裴忍掰正紀玉霖的面頰,深邃的目光鎖著他瞳孔。
「霖霖,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紀玉霖雙唇囁嚅,裴忍吻了他,扣起他的手腕貼在耳邊,又把兩隻軟軟的胳膊繞向頸後給紀玉霖摟著。
「我沒事。」
紀玉霖怔怔和裴忍對視,輕「嗯」了一聲,緊抿的嘴即刻被裴忍以熾熱的唇舌覆蓋。
直到把紀玉霖吻得再次倦怠地陷入昏睡,裴忍聯繫醫生,將紀玉霖的狀態和反應詳細告之。
四年了,如果不是紀玉霖至今無法完全走出來,裴忍又何嘗不想忘記。
那年黑曼巴特種隊肩負了一項特級護送任務,裴忍帶親兵穿越著有亡魂地獄之稱的阿爾法星系,當時他們遭遇了蟲洞攻擊。
蟲洞釋放出沒有被收錄過的精神波能攻擊,可直接致使人腦死亡。
他們遭受蟲洞釋放的精神波能攻擊前後不到半小時,除了裴忍和手下的一名副將,無人生還。
後來裴忍帶領副將為避開蟲洞的剿殺和等待救援,兩人在阿爾法星系艱難度過了三天,那三天只有一個目標:活著。
直到裴忍被救回聯盟,忽略他身上所有的傷不談,當時醫生已經宣告了他腦死亡的消息。
紀玉霖也就是從那時候起留下了無法抹除的心理陰影。
裴忍腦死亡後紀玉霖對外界喪失了所有的感知,甚至發生過幾次輕生的行為。
當時紀玉霖僅存的唯一反應,就是抱著裴忍默默流淚。
如果不是裴忍復甦以後帶紀玉霖走出那段灰暗的時期,他不敢想失去了自己的紀玉霖會不會就這麼死了。
裴忍找過催眠師,希望能通過催眠試圖讓紀玉霖遺忘這部分記憶,遺憾的是催眠對紀玉霖無效。
自那時起他不再提起這件事半個字,極儘可能的讓紀玉霖感知到自己對他的濃烈愛意。
裴忍也會後怕,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不光為了自己,而是要護好紀玉霖的命。
紀玉霖現在忽然記起這些,裴忍說不擔心是假。
他把紀玉霖留在身邊親自照看,先確保人沒事。
裴忍彎腰連續吻了又吻。
紀玉霖迷迷瞪瞪地掀開眼皮,帶著不解:「……嗯?」
裴忍啞聲:「睡吧。」
沒看見這雙烏黑潤亮的眼睛閃爍出令他後怕的茫然虛無,使得裴忍稍微定了定心神。
聯盟的冬季越來越冷,日夜飛雪,裴忍把紀玉霖留在武裝總區半個月。
這半個月以來,裴忍寸步不離地照顧紀玉霖,把人放在視線可以看見的地方。
和往時一樣,紀玉霖在白樓里彈琴、看書、寫曲子,偶爾從滿足的狀態下突然驚醒,立刻對上裴忍投來的目光。
男人眼眉沉靜深黑,很快,紀玉霖落入對方充滿包容感的懷裡。
冷杉香熏撫著他緊繃的神經和身體,同時慢慢化解紀玉霖內心滋生的彷徨和空白。
月末,裴忍帶紀玉霖離開武裝總區,新年臨至。
今年紀玉霖的父母在國外度假,所以兩人一起回了老宅。
裴夫人最喜歡拉著紀玉霖過年,一家子在老宅待了半月有餘,紀玉霖收到助理白涵轉來的郵件,閉關休息了兩年的他需要處理一部分工作。
年後,裴忍去了武裝總區。
紀玉霖沒能在國都停留太久,工作接踵而至。
他帶著助理飛了幾個省市拍攝代言春季的GG片,除此以外,紀玉霖還有十幾場應邀的演奏會參加。
年後紀玉霖要在國外待三個月,他昨晚被裴忍的副手接來武裝總區,像知道他接下去要忙一段時間,為了紓解無法見面的情緒,兩人一個晚上都沒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