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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繃得緊,按摩師才開始動手,就忍不住覺得疼。
他沒叫出聲,眉間細汗滲出,狀態隱忍,把聲音咽回肚子裡。
裴忍睜眼,目光清明直白:「疼不用憋著。」
紀玉霖嘴角微勾,露出柔和的笑意。
「還好,能受得住。」
他秀眉微蹙:「是我平日不注意,運動少了不說,也沒上心做護理。」
說話間他因為疼痛倒抽一口冷氣,痛過後全身又熱又散,裴忍看他進入狀態了,才沒繼續逮著他說。
紀玉霖呼吸很輕,有時重一點。按到太緊的位置因為疼痛呼叫的聲音極為短促,斯文又安靜。
裴忍心說比那幫來按摩只會嗷嗷大叫的朋友好太多了。
半晌,紀玉霖聲音沙啞的開口:「你說得挺正確的,我不應該仗著年輕就肆意揮霍身體,現在不注意,以後想多彈幾年的琴都是個問題。」
裴忍低笑:「知錯就改是個好孩子。」
紀玉霖反駁:「我都這麼大了,你也就長我兩歲。」
可也就是這兩歲的差距,紀玉霖恐怕花五年都追趕不上。
他鬱悶地別過臉不說話,疼過之後適應了按摩師的力度和手法,眼皮沉了,小睡一覺。
恍惚中紀玉霖聽到裴忍在說話,他竭力睜眼,裴忍看到紀玉霖掀開迷糊的眼睛,聲量才變回正常。
「嗯,我在郁香園,霖霖也在。」
「我問他。」
裴忍話說完,沒吱聲,直接把手機拋給紀玉霖。
紀玉霖忙接了,小心地招呼對面。
「裴阿姨。」
「我最近還好,您怎麼樣呢?」
「嗯、嗯……」
「好的。」
裴忍失笑:「和我媽說什麼了,這麼乖。」
又問了個在意的問題:「一會兒來不來我家。」
如果只是裴忍平時跟紀玉霖隨口一提他可以當耳旁風忽悠過去,但裴夫人在電話里盛情邀請,紀玉霖很快答應。
從郁香園離開,紀玉霖和裴忍去了裴家。
美麗的婦人在門外翹首張望,看見裴忍身後跟了個身影,連忙笑意盈盈地上前迎接。
紀玉霖內斂不失溫柔地和裴夫人寒暄,沒幾分鐘就被裴夫人拿捏。
他拋開維持在表面的端正拘謹,像個真正小孩一樣和她說說笑笑。
裴夫人已經備好宵夜,十分照顧紀玉霖的口味,照著他從前愛吃的做好。
裴忍視線在他們之間轉了幾個來回,難得沒有調侃,笑而不語。
等裴夫人開始打聽紀玉霖交友的近況,話雖然婉轉,但其中暗藏的小心思裴忍怎麼會聽不出來
裴忍清了清嗓子,主動接走裴夫人的話,避免事情開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跑。
裴夫人目光別有深意。
裴忍無言。
裴夫人對紀玉霖喜歡裴忍知道,但他從沒見過裴夫人這種眼神。
紀玉霖已經有一段相當長的時間沒來過他們家,而自家長輩對紀玉霖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的樣子,像極了看媳婦兒的眼神。
裴忍有些頭疼,趁紀玉霖上樓洗澡,他把裴夫人手上修剪的花拿走一隻,神色飽含暗示。
「媽,您能不能收斂一點。」
裴夫人一雙美目不解:「怎麼了啊,我對霖霖好你有什麼意見。」
裴忍碰了碰鼻子:「沒意見,但您再用看那什麼的眼神,我擔心他下次都不敢來了,今天好不容易把他哄過來的。」
裴夫人和兒子相視無言。
「我看這孩子他對你其實……」
裴忍搖頭:「我們關係再好,照您這麼下去,萬一哪天他生出和我避嫌的心思我找你賠我一個。」
裴夫人:「……」
裴忍嘴角挑著笑,也上樓了。
裴夫人視線追在他背後:「阿忍,你拿花去哪裡。」
裴忍晃了晃手裡的這支蝴蝶蘭:「送霖霖。」
裴夫人:「……」
自己的兒子說沒那個心思喜歡人家,但又好像對人家寵得不行,眼睛一直放紀玉霖身上。
裴忍打小就是個極有自我意識的人,裴夫人弄不太明白了。
假如裴忍喜歡,人只怕早就已經往房裡拐。
第18章
半小時後。
紀玉霖洗完澡出來吹頭髮,門外響起敲門的動靜。
他放下搭在脖子的毛巾,輕喚:「裴忍?」
裴忍立在門外:「送你一件禮物,餘下的時間早點睡覺,先不打擾你休息了。」
裴忍說完就離開,紀玉霖開門,手邊的置物柜上放了一支還沾著水珠的蝴蝶蘭。
裴忍走了,特意給他送了支花。
紀玉霖輕抿的唇泛起些許笑意,拿起蝴蝶蘭,關門轉身。
裴家對紀玉霖的關照從小至今沒有變過,這間房子一直專門留給他,從前紀玉霖來的還算勤快。
後來對裴忍滋生了別的心意,才大幅度減少登門的次數。
房間的設計和裝修全部照紀玉霖喜歡的風格改造的,原來他住的時候是什麼樣,如今整間屋子原封未動。
紀玉霖放鬆身體倒在床里,裹著身體的被子舒服柔軟,淡淡薰香中帶有一股陽光乾燥的氣息。
這裡除了久無人住顯得比較冷清,其餘一切依舊。
紀玉霖反覆輾轉,盯著燈下裝在花瓶的那支蝴蝶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