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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不了幾個錢,有什麼收不得的。」周翰初好似有些微醺了,他半眯著眼,細細的看著佟頌墨,說,「收下。」
「我可不敢。」佟頌墨到底沒忍住,說出口。
「收個玉而已,有什麼不敢的?」周翰初問他。
「周將軍心思深沉,抬個手都不知道是不是別有深意,殺人的人是我,得好處的人卻是你,偏我還要感恩戴德你將棉紡織廠『送』給了我,莫不是真欺負我是傻子,」佟頌墨冷嘲熱諷道,「這玉佩到了我手上,指不定又有什麼么蛾子,我不敢收。」
周翰初的酒似乎因為他這幾句話醒了幾分,眼神也靜下來。
他就這麼盯著佟頌墨看了許久,然後一句話也沒解釋,又把玉佩塞進了佟頌墨的掌心裡:「我保證,什麼都沒有。只是想送你一個禮物。」
佟頌墨沒吭氣,心裡的氣突然升到了極致,氣他居然連解釋一句都沒有,直接默認了。
偏周翰初還半開玩笑地說道:「誰是傻子,你都不可能是傻子。」
佟頌墨捏住那玉佩,然後狠狠往周翰初的懷裡一塞,開了車門便要出去。
周翰初一把抓住他:「去哪兒?」
「悶得慌,」佟頌墨說,「我走回去。周將軍不許嗎?」
周翰初嘆了口氣,把手鬆開了。
第24章 竣工
佟頌墨在街邊走,周翰初的那輛車,就在身後不遠處跟著,比龜速還要龜速。
一路上路過多少家店和人,都墊著腳尖往後看,只不過這回沒人敢再對他指指點點了,把滿肚子的話都咽進去肚子裡,只是好奇的望著。
佟頌墨倒是泰然自若,他跟就任由他跟去,反正他是不想坐那個車回去了。
一直到了燕喜樓門口,周翰初才下了車,加快步伐跟緊他,落了他兩三米的距離,也沒喊他一聲,只是跟著。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書房。
這一回周翰初沒再執著的要把那玉佩給佟頌墨,而是轉了話題:「開醫館如果缺錢,你就跟二福講。他那邊拿給你。」
佟頌墨開始磨墨,硯台發出讓人難受的聲音,應當是佟頌墨的力氣用得過大了,所以鬧得人心頭煩得很。
他仍然不開口說話,當周翰初不存在似的。
終於,周翰初先沒扛住,解釋道:「我並非提前算計好了要把那些財產納入名下,不過是人都已經沒了,總要給那些東西找個去處吧。至於成澤金一事,也是剛好撞上了。」
佟頌墨終於停了動作,問他:「你那日去趙仁厚家中到底是為了找什麼?」
其實他已經差不多可以猜到周翰初的目的,可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周翰初與他四目相對,沉默良久,才道:「沒什麼,一點私事。」
其實兩人彼此瞞著彼此當屬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佟頌墨就是覺得心裡頭煩得很,尤其是想到周翰初還有事情瞞著自己,更是煩上加煩。
他又開始磨墨了。這一回,周翰初沒再解釋,而是道:「那你先忙。有事知會二福一聲。」
佟頌墨沒吱聲,連頭都沒回一下。
臨睡前,佟頌墨吩咐二福第二日去取些銀錢來,他打算把醫館開起來了,而且他這醫館跟普通的醫館還不大一樣,想中西結合,從如今中醫夾縫生存的路子裡走出另外一條全新的平坦大道。
要做這麼件事情,確實需要有錢支撐。
二福沒帶猶豫的就應了:「成。佟少爺您要多少?」
佟頌墨報了個數,自認為數額算大的了,但二福還是臉色不改的點了點頭。
佟頌墨難免說了句:「看來你們周將軍這回撈了不少。」
「嗐,」二福擺擺手,說漏了嘴,「可不是嗎,成澤金那瓜慫,手底下好東西可不少。」
嚯,佟頌墨心道,合著周翰初還從成澤金手裡撈了不少。
難怪拍賣會上千金都出得面不改色,他可算知道對方手裡頭的錢都是從哪裡來的了。
「哎唷。」二福自覺說漏了嘴,趕忙把嘴給捂上,尷尬的笑了兩句,「佟少爺,您就當我屁都沒放一個。」
「下去吧。」佟頌墨擺了擺手,「出門時幫我把燈關上。」
前幾天,電已經牽到了燕喜樓來,燕喜樓一下子就變得燈火通明。
二福把燈關了,屋子裡雖然暗下來,外頭卻還亮著,佟頌墨翻了個身,把臉沖里,不知怎麼覺得脖子上有個東西硌得慌,便伸出手去摸,碰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借著外面昏暗的燈光,他把東西給撈出來,一枚玉佩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掌心。
難怪,以周翰初的性格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放棄做一件事,合著是在這兒等著他。
佟頌墨有些厭煩的把玉佩往床側一扔,扔完後又總覺得心裡頭不舒服,於是半坐起來,又摸半天把玉佩摸回來。
他就這麼盯著玉佩看了足足半個時辰的功夫,最後認了命,把東西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算了,就當是一個退路。以後萬一要離開了燕喜樓,缺錢時說不定還能把這東西給當了呢。
醫館風風火火的開始裝修,佟頌墨也見到了那個蘇謹以介紹過來的小護士,又是個熟人。
柳妗妗看到佟頌墨也很激動:「蘇大哥說是個頂好的人當我老闆,先頭我還沒信,看到是佟先生您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