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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本將軍只認你這一個將軍夫人,又該如何是好?」周翰初看著他,眼神里少了幾分輕佻,多了幾分認真。
佟頌墨與他對視一眼,反倒覺得心虛。
過半晌,他才說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讓你幫個忙而已,」周翰初道,「不會這麼一個小忙,都不幫吧?」
或許是因為周翰初眼神太真摯,又或許是因為那請柬上的「准夫人」三個字,總讓他心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之,等佟頌墨反應過來後,他已點頭應下了。
周翰初悶笑著往嘴裡塞了個煮雞蛋,嘗了兩口又點頭:「味道好像確實不錯。」
佟頌墨喝了口茶:「你看上去倒是一點不急。」
「急什麼?」
「至正堂的事兒,」佟頌墨說,「你才是東家,這醫館盈虧都是你來擔著,若是一直都是這麼個不死不活的樣子,又該如何是好?」
周翰初神色不變,連動作都仍然是悠閒的:「其一,你虧得再多,我也負擔得起。不過是一個醫館的盈虧罷了,我不至於這點底氣都沒有。」
「財大氣粗。」佟頌墨輕哼一聲。
「其二嘛,」周翰初繼續說道,「我信你。」
「信我?」佟頌墨愣了一下。
「以你的本事,不會一直都是如此,」周翰初道,「你總會把這個醫館做好的,就像你以前做好的無數件事一樣。」
佟頌墨端著茶盞的動作一頓,有一瞬間的晃神——「你就……這麼信我?」
周翰初輕輕點了點頭,說:「信。」
他篤定的神色,那一瞬間讓佟頌墨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人。
自小到大,他和父親的關係一般,反倒是長兄如父。
佟頌定是個待他和二姐都很好的人,溫潤識禮,有度有節,更重要的是,每當其他人都覺得他不行的時候,只有佟頌定會摸摸他的腦袋,溫和又有力量的說到:「小墨,兄長相信你一定可以。」
可是這樣一個極好的人,卻死在了一聲槍響里。
佟頌墨捏緊了茶盞,望著那盞中漂浮的茶沫子,很久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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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線應該會比較慢熱。。。
第30章 宴會
宴廳門口有賣花的小姑娘,急匆匆的跑來跑去只為把手裡的花都賣乾淨,跑到一半時突然踩滑了什麼東西,佟頌墨伸出手想去撈她,無奈離得太遠。
但那小姑娘還是沒摔到地上,而是被周翰初給扶了一把。小姑娘臉紅撲撲的握著周翰初的手腕,有些激動地說道:「謝謝周將軍。」
周翰初冷淡的頷首,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雙手負背繼續往裡去了。
那小姑娘還是望著周翰初的背影,佟頌墨覺得好奇,便沒忍住問他:「你與她認識?」
「素昧平生。」
「那如何她知道你姓周?」
一旁的二福聞言笑了,語氣裡帶著幾分自豪:「佟少爺,你把我們家將軍拉出去站在廬城的任何一個地方找人問問,都沒有不認識他的。」
佟頌墨更是奇怪:「都認識?」
「自然都認識。」二福說,「我家將軍得民之所向,是大家都公認的……」
「二福。」周翰初突然打斷他,斜晲過去,帶了幾分讓他住嘴的意思,「東西呢?」
二福忙收了話頭,把準備好的禮節送上,簽上了自家將軍和准將軍夫人的名字。
周翰初邁開步伐就要往裡,門口守著的守衛突然伸出手攔了一把,看著眼生,應當不是廬城人。
多半是那黃厚今從自己老窩帶過來的。
「這位爺,」其中一個守衛道,「本次不允許持槍入內。」他說著,眼神往周翰初腰間掛著的那把槍上瞄了一眼。
「從沒聽說過不讓人帶槍的道理!」二福先開口了,「難不成還怕我們將軍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不成?」
周翰初也擰了擰眉頭。
通過這段時日對周翰初的了解,佟頌墨也知道周翰初槍不離手,就連晚上睡覺時都帶著,極容易被驚醒,一醒就拿槍指著你的腦袋,幾乎成條件反射,也不知道以前經歷過什麼。
所以眼下讓他把槍扔了,確實有些難為人了。
看周翰初的表情,似乎也並不打算扔槍。
他淡淡道:「叫你們都統出來。」
從言語之間得知了周翰初的身份,那守衛也不敢怠慢,忙進去通報了,不過幾瞬,一道聽似暢快的笑聲從裡面傳來,緊接著越來越近。
「周老弟,久聞大名啊。」
……這稱呼。
莫說是周翰初了,就連佟頌墨都眉角一抽,抬眼去細看那黃厚今。
四十出頭,身材魁梧高大,笑起來時倒顯得憨厚老實,只是一雙眼透露著精明。
他非常熟絡的攬過了周翰初的肩膀,解釋道:「這規矩也不是沖你,主要是今兒來的人有些多,怕攜帶槍枝饒了大家的興致。」
周翰初斜晲了一眼他攬著自己的肩膀,絲毫不退的說到:「廬城的地界,我不至於如此膽大,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你怎麼著。」
黃厚今嘴角一抽。
佟頌墨心裡亦是一跳,心道就在不久前,你才剛斃了一個都統。
人家新都統可不得小心著些麼。
黃厚今清了清嗓子,似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