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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港口越來越近,佟頌墨反而愈發緊張起來。
他的手揣在褲兜里,渾身緊繃著,腦子裡幾乎什麼都想不了。
二福嘟嘟囔囔的琢磨著待會兒吃點什麼,周翰初則一隻手搭著椅背,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自己的大腿。
車身穩當的停在港口。
二福先開了車門下去,佟頌墨沒去看周翰初,也伸出手要去開車門。
周翰初先把手搭在了佟頌墨的後背上,幾乎是瞬間,佟頌墨扭身便要去抓周翰初的手臂,無奈周翰初的近身肉搏經驗極其豐富,早已料想到了他的下一步,所以反將一軍,將佟頌墨的雙手牢牢地箍住了。
佟頌墨臉色蒼白的掙扎了一下,無解。於是眼神冰冷的看向周翰初,說:「要殺要剮隨你便。」
「我花一千兩黃金買你回來可不是想殺你剮你的,」周翰初看他幾瞬後,眼神往下一撇,說,「東西給我。」
佟頌墨臉部肌肉一抽,最後保底的一步竟也沒了,乾脆認了命:「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周翰初鬆開手:「爆別人頭的時候。」
「你現在鬆開我手,就不怕我爆你的頭?」佟頌墨說著手伸進自己的褲兜,掏出那把剛剛從盒子裡偷到的槍。
周翰初眼疾手快的接過來,不給佟頌墨任何反應的機會,抬手便對準他的額頭——
「咔」的一聲。
佟頌墨渾身一抖——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過了很多事。
可疼痛的感覺遲遲未來。
周翰初拍拍他的臉:「嚇著了?裡面沒子彈。」
佟頌墨有一種被捉弄了的氣憤,亦有一種自己無能為力的惱怒,睜開眼狠狠地瞪著他:「你若是想看我笑話,拍賣會上早已看夠了!」
周翰初把槍扔回盒子裡,一隻手支著前方的座椅椅背,望向佟頌墨,說到:「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害了佟家?」
佟頌墨渾身一僵。
「你還活著,」周翰初道,「他們便不會善罷甘休。」
佟頌墨木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周翰初難能耐心地等著他。
終於,佟頌墨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到底是誰?」
「佟少爺名貫北平,驚艷絕倫,」周翰初眼中浮出幾分笑意,竟難得調侃一句,「我自然是你的仰慕者。」
佟頌墨先是一愣,耳垂不經意浮上一抹暗紅,緊接著看出周翰初眼中的調侃之色,便知道自己被耍了,眼神瞬間冰冷下來:「我沒興趣聽你的玩笑。」
周翰初覺得他這模樣很是可愛,便暢快的笑了兩聲,捏了捏他的掌心,說:「走吧,該去等著魚兒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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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了的放wb了 等周一解鎖吧
說實話不知道有什麼好鎖的。。
第5章 自然是為了你
港口魚龍混雜,雖已是傍晚,仍有不少的小工在上下貨,離海近了,便是一股子濃郁的海腥味,鬧得人將昏未昏,人慾作嘔。
這附近只一家仕進酒店,幾人落腳於此。
佟頌墨無論是臉還是那雙眼睛都過於招搖,目標實在太過明顯,周翰初便扔了一隻時下最流行的洋人帽給他,微微往下一壓,剛好能遮擋住他的雙眸,只那通身的氣質,仍然吸引了不少的視線。
再有,周翰初對自己的魅力也認識不夠到位,不過才進來半盞茶的功夫,已有三四個大膽的姑娘來詢問他的名姓,他穩如泰山,不言片語,全都被二福笑嘻嘻的擋了回去。
老闆開始上吃食,甜皮鴨、佛跳牆、蒸鹿茸……一道道的儘是葷腥,佟頌墨一看便失了胃口,只一味坐著,盯著那桌上的銀筷發呆。
周翰初也沒強制性勸他一定要吃,只顧著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
反倒是二福問道:「佟少爺不合胃口?」
佟頌墨有些懶懶地望著門外的夕陽:「不想吃。」
收到周翰初的視線,二福吐了吐舌頭,噤聲不言,桌子上只剩下碗筷相撞的清脆聲,佟頌墨此刻終於借著帽子的掩護,用眼角餘光去觀察這個姓周的男人,將了解到的那些碎片都拼湊起來,佟頌墨知道他是廬城的將軍,至於是多大的將軍,就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他對他一無所知。
哦……對,槍法非常準,堪稱一個「神槍手」的外號。
佟頌墨也會使槍,甚至使得不錯,也被人誇過極有天賦,只是同周翰初比起來,差了個檔次。這世間應該很少有人能比得過周翰初,能把一隻手練到百發百中已是不易,周翰初是兩隻手都能百發百中,還能同時扣動扳機。
周翰初終於吃完了,擱了碗筷,將水晶包往佟頌墨的面前一推,語氣淡淡的:「看夠了嗎?看我可不能當飯吃。」
佟頌墨萬沒想到又被逮個正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頓時衝上了頭頂,但他勉強自己冷靜著,神色平靜的收回視線,說:「發呆而已。」
周翰初笑了聲,有些侷促他的意思。
「你現在不吃,晚上餓了可沒得吃。」周翰初淡淡道,「自己定吧。」
佟頌墨最後還是沒吃。
大葷的東西,就是勉強自己咽下肚子,也會吐出來,反倒鬧得自己難受,還不如餓著呢。
吃完飯,幾人便上了樓,佟頌墨被安排和周翰初一間,估摸著是怕他跑掉,所以要看緊一些。但佟頌墨不可能跑,倒不是因為身上有毒,只是因為周翰初說他可以為佟家報仇,至少能弄清楚害了佟家滿門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