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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佟頌墨頷首道,「可問題是,他們抓住冀老先生又有什麼意義呢?銅台早已不在我的手上,就算他們抓住了我,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
「恐怕還是有用的。」周翰初半蹲下來,壓低聲音,附耳道,「名單上的那些人,當初都是你大哥拼了命聯繫上的,估計他們能信任、敢信任的只會是你大哥。如今你大哥不在了,他們敢信任的人還能是誰?總不可能是聯合會那群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吧?」
佟頌墨也轉過彎來:「所以我們離開時杜衡才會對我們說那番話?」
周翰初笑笑:「他不一定完全是因為這個才想留住我們。但一定有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如此。」
佟頌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我們接下來如何安排?」
周翰初道:「你可有想過,我們來找冀老先生的事情,除了杜衡,還會有誰知曉?」
電光火石間,佟頌墨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聯合會裡也有臥底?」
「是。」周翰初頷首,「並且這個臥底應該未能接觸到聯合會最中心的東西,否則的話,不會不知道張如是的事情……」
佟頌墨瞳孔轉深,眼神已經徹底冷了下來:「如此說來,我們還得幫杜衡抓一下臥底了。」
周翰初「嗯」了一聲:「到時候得從他身上多敲點竹槓,否則我們不就白被他算計了,還幫他抓臥底呢。」
「杜衡這一石三鳥的法子,倒是和我大哥頗有些相像,」佟頌墨嘆息一聲,「不過,我大哥可不會用到我的身上。」
「先回吧。」周翰初道,「若我們不動,臥底自會露出馬腳的。」
第二日一大早,寧盛便送來了早飯,如沐春風的問他們二人昨夜睡得如何。
佟頌墨答了「還不錯」,寧盛便道:「你們昨夜可有找到冀老先生?」
周翰初淡淡的看他一眼,飲下一口粥,說:「寧先生如何知道我們昨夜去找了冀老先生?」
寧盛神色不動:「我想你們定會覺得白天引人矚目,必不會去。又著急要處理這件事,當然就只能是昨日晚上去了。」
佟頌墨攪動了一下碗中的粥,道:「雖然沒有找到冀老先生,卻在他家中尋到了可制解藥的法子,想來冀老先生隱居這些年都在研究這個配方。」
「我們已經給他留下了信件,告訴他我們來過。」周翰初淡淡道,「我們打算明日一早出發離開北平。」
寧盛眉頭一跳,道:「冀老先生的秘方竟就這麼容易就被你們二人找到了?」
「可不是嗎。」周翰初挑眉道,「想來冀老先生走得匆忙,那方子就大剌剌的放在書桌上。頌墨本就是學醫的,一看便明了了。」
寧盛一頓,有些坐不住了,道:「那倒是不錯。你們二人好好用膳,若有什麼需要的便喊我。」說完立馬步履匆匆的出了房門。
周翰初與佟頌墨會心一笑。
「看來也是個坐不住的。」佟頌墨道,「得虧了當初我阿姐沒與他成婚……不然還不得受他的拖累?」
「我還以為你們二人關係極好呢。」周翰初說,「昨日聊天聊得甚至都忘了旁邊站了個人。」
「……這是哪來的醋味?這麼重?」佟頌墨沒想到就這麼聊上兩句,周翰初竟也會醋一下。他倒是低估了周翰初這人的彆扭程度。
看上去挺大老爺們的一人,怎麼碰上他的事兒,就那麼幼稚小氣呢。佟頌墨一方面覺得難以理解,另一方面心裡頭也挺受用的。
「咳。」周翰初輕咳一聲,道,「哪有醋味?我如何沒聞到。」
佟頌墨笑了好幾聲,才將話題轉正,道:「最晚今晚他就會有動作,我們得做好準備了。」
「放心。」周翰初點頭,「混這麼多年,什麼手段我沒有見過?我看他的模樣,也使不出什麼新穎的法子。」
「這回杜衡真得好好感謝一下我們。」佟頌墨說,「不過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以他的風格,能看不出來寧盛是個臥底?此行他絕對是故意把我們安排到寧盛的地盤,讓我們來幫他解決的。」
周翰初「嗯」了一聲:「興許這就是他們聯合會的敲門磚。」
「誰樂意進他們聯合會?」佟頌墨往後一靠,雙手抱胸,冷聲道,「我可跟你說好了,我們這兒的事兒處理完了,就玩他一段時間的消失。到時候找不到我們,急的還不是他杜衡?他讓我們遞敲門磚,怎麼也不想想我們可願意進他們家的門?」
周翰初盯著他看了半晌,不知怎地,竟彎了彎嘴角,笑出聲道:「這麼生氣?」
「……你笑什麼?」佟頌墨皺緊眉頭。
「笑你生起氣來也很可愛。」周翰初道,「眉頭都皺到一起去。」
「我跟你說認真的!周翰初!」佟頌墨無語道,「你不生氣?」
周翰初淡淡道:「氣有什麼用。我們要拿到解藥,就必須受制於人。」
「你換做是以前,早把桌子給掀了,怎麼現在轉了性?」佟頌墨有些難以理解的看著他。
「因為我知道我得救你。」周翰初握住他的掌心,說,「佟佟,沒什麼比這更重要的,所以也就沒什麼好氣的了。」
「……哦。」佟頌墨眨了眨眼,也嘆了口氣,「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但到底冀老先生情況如何,還真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