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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吸引不了佟頌墨,只這個可以。
房間裡熏著香,似乎是想把海腥風驅散一些,結果這香料的味道混著海腥風更加讓人難受,佟頌墨太陽穴一直在跳,跳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趴在桌子上緩了好一陣。
周翰初見他臉色蒼白,竟也沒有安慰的語句,只問了句:「你暈船嗎?」
佟頌墨沒出聲。
「走水路少說要十天,」周翰初說,「看你這麼嬌氣,恐怕受不住。」
長這麼大,佟頌墨頭回被人說嬌氣。他從前可是出了名的受得了苦,為了學東西可以頭懸樑錐刺股,熬上幾天幾夜不睡覺,把雙眼都熬得通紅。
佟頌墨於是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周翰初說話的聲音一頓:「……怎麼?」
「你想要什麼?」佟頌墨坦蕩的問他,「我不認為我值得了千金,我身上一定有什麼你想要的東西,對吧?」
周翰初眼神轉幽,深深地望著他。
佟頌墨在對方這樣的注視之中,反而覺得心裡有了些底,人心難測,最怕的是遇上無欲無求的人,這樣連拿捏對方都做不了。若是周翰初有欲有求,那才好同他做交易。
「我身上若是有什麼,你便告訴我,我可以同你做交易,」佟頌墨道,「公平公正的交易。」
周翰初倏忽笑了:「你已欠了我千兩黃金,還想著同我做公平公正的交易?」
佟頌墨一時語塞。
「想套我的話?」周翰初冷靜得很,一點要上鉤的意思都沒有,「來,先告訴我,你想做什麼交易。」
佟頌墨很不想再跟他聊下去,可他現在的情況,能夠依靠的人隻眼前這個男人——是的,依靠,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靠他。
他的直覺告訴他,周翰初這個人,應該不是很壞。
「我不想去廬城,」佟頌墨說,「我要留在北平,我要手刃我的仇人。」
「哦,」周翰初若有所思,「那拿什麼來換?」
佟頌墨問他:「你買我是為了什麼?」
周翰初笑了笑,眼神把他從頭掃到尾,眼底裸露的意味很是明顯了,只佟頌墨一直不想去承認,直到周翰初把這句話給挑明:「買你,自然是為了你。」
「你……」佟頌墨心裡一陣惱怒,看著周翰初的雙眼也多了幾分薄怒,他認真同他聊交易,對方卻並不當一回事,反而用些下流放蕩的詞彙來侮辱他……佟頌墨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一雙藍瞳也沉下去,他不再同他多言,「什麼時候周將軍願意和我好好聊了,我們再聊吧。」
佟頌墨憤而起身,根本沒去管周翰初晚上睡哪兒,直接霸占了這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床。
周翰初很是暢快的笑了兩聲,只這笑聲聽在佟頌墨的耳中,是極其的刺耳。
油燈滅了,房間裡陷入一片沉寂,獨獨窗縫裡有海浪拍打的聲音傳進來,一層又一層的,直往上疊,佟頌墨很快就睡著了,連夢也沒做一個。
周翰初站在窗口看了會兒海,遠處忙碌的小工早就下了工,此刻海邊一個人也沒有,港口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忙碌,進入了短暫的休息期。
佟頌墨的呼吸很均勻。
他一個人,霸占了大半張床,沒給周翰初留絲毫多餘的,所幸窗邊還有一處軟榻,周翰初只好委屈自己和衣而眠。
反正,今晚本也睡不了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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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就愛調戲老婆·翰初
第6章 餓了
半夜,佟頌墨餓了。
仕進酒店一層就有一個小廚房,佟頌墨趿拉著鞋子往樓下走,試圖找出點不那麼葷的吃食。此刻更深露重,酒店如常安靜。廚房有麵食,還有點蔬菜,佟頌墨往灶裡面扔了些柴,試圖把火點燃。
結果他這邊沒燃,外頭反倒是燃了,先是紅光透過窗縫映進來,緊接著是纏繞而上的火舌,佟頌墨聽到有人喊著:「著火了!快救火!」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佟頌墨待著的小廚房也被燒著了,他從一旁的大水缸里舀出來水往外潑,如此細小的涓流卻遠遠控制不住這般大的火勢——這火勢就像那一日燒起來的佟府一樣。
佟頌墨在原地大概站了有半盞茶的功夫,直到一聲槍響突然把他拉回現實。
佟頌墨想也不想的往樓上跑。那群人是沖他來的,可能根本沒想過他能大半夜出來找吃的。
二福受了傷,腿上嵌著顆子彈,正在往下淌血,司機正扶著他。
看到佟頌墨來,二福擰著眉用氣音說到:「將軍在裡面。」
佟頌墨頓了頓,伸出手:「給我把槍。」
司機把自己的那把槍扔給了他,佟頌墨捏緊了,掌心滲出汗——他不知道裡面有多少人,但知道此刻周翰初一定身處危險之中。
佟頌墨把房門「砰」的一聲踹開,「砰砰砰」三聲巨響,至少有三個方位的子彈朝著他的方向而來,幸好佟頌墨早就準備,蹲身一躲,在地上滾了一圈,勉強繞開。
屋裡有很濃的煙,聞著像是鴉*味兒,佟頌墨看不清楚前面的路,自己都不曉得自己滾到了哪裡去。
但所幸他被周翰初一下子給兜住了。
佟頌墨與周翰初一起躲在粱後,在這無邊的死寂之中,他的手放在周翰初的掌心。
滾燙的、炙熱的。
周翰初與他的身體挨得極近,呼吸更是一淺一深的打在他的後頸上,佟頌墨覺得癢,難免分了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