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該還的。」佟頌墨道。
其實佟頌墨心中比誰都清楚,這也就是周翰初還算個正人君子,所以給他些掙扎的時間,若那一日帶走他的是佐藤次郎,恐怕他早就已經……
如此想來,佟頌墨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在心中給周翰初貼上了「還算好人」的標籤了。
「趙仁厚一事,你若有需要幫忙的,也盡可找我。」周翰初道,「廬城好歹是我的地界,除了租界那邊費事點,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我說了算。」
最後半句何等自信,倒讓佟頌墨有些刮目相看。
這周翰初在廬城的權力竟然如此之大嗎?他雖然不認識其他軍閥,可也聽聞過如今軍閥割據,各方勢力暗潮湧動,沒人敢說在自己管轄的範圍內,自己就能說一不二的。
佟頌墨突然對周翰初好奇極了。
--------------------
抱歉來晚啦!
第14章 護短
棉紡織廠開在城南,離出城的地方已經很近了。時至正午,街巷裡滿是叫賣吵嚷的百姓,周家的車停在巷口時惹了不少人圍觀,待看到下來的是個生臉的男人,便低聲議論紛紛,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想來多半不是什麼好話。
佟頌墨覺得應該沒有比他在周府里聽到的更過分的了。
棉紡織廠斜對面便是廬城的第二大酒樓,開在這地界倒是繁華熱鬧,只可惜如今早已比不過曾經的風光。
佟頌墨被引著進了二樓的閣樓雅間,蘇謹以已等候多時。
二福則留在外面候著。
蘇謹以指了指對面,道:「我已經打探清楚了,歇業的這段時間,裡面確實是在往鴉*館的方向裝,背後的東家也確實是紅公館的館主。」
紅公館參與佟家滅門一事,看來確實是八九不離十了。
佟頌墨臉色微沉,望著對面那看似風平浪靜的「未來鴉*館」,腦子裡閃過了千萬個念頭。
「你打算怎麼做?可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蘇謹以問道,「你的身份,現在著實不太好出面。」
佟頌墨沉吟良久,最後抬了抬眼皮子,輕蔑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他給我什麼,我自還他什麼。此事你就不用再插手了,我自會去按照我的方式解決的。」
蘇謹以擰起眉頭:「你可千萬不要衝動……」
「放心。」佟頌墨拍拍他的肩膀,又問起另一件事來,「我二姐可有消息?」
蘇謹以露出為難之色:「實在難查,我又不可能登報尋人,只能慢慢來。」
佟頌墨剛要繼續開口,便聽見樓下一陣嘈雜之聲,微仰了仰頭往下看去,見一個女學生打扮的姑娘被人攔在了門口不讓走,細細聽來,她對面那些人說的似是孟浪之言。
蘇謹以看了會兒戲,問佟頌墨:「去看看?」
佟頌墨正要拒絕,就看蘇謹以眼色一亮,道:「那不就是你要找的紅公館館主嗎?」
佟頌墨立即站起了身,臉色都冷了幾分。
那姑娘對門兒站著的人不太高,大概四十來歲,穿著一身人模狗樣的西服套裝,一隻手揣在兜里,另一隻手則拿著煙,時不時在嘴裡吸上那麼一口,露出滿足的表情來。
「去看看。」佟頌墨下了定論,往樓下走去。
「哎——」二福正在門口守著,轉眼就見佟頌墨下樓去了,忙不迭的跟上,「佟少爺這是要去哪——咱們將軍馬上要……」
他話還沒說完,人已經下去了。
蘇謹以和佟頌墨在人群後聽了會兒才聽懂,原是這女學生進門時不小心踩了紅公館館主趙仁厚的皮鞋,趙仁厚讓她跪下來給他擦乾淨。
佟頌墨覺得那姑娘眼熟,一時間卻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她,直到姑娘與他對視時眼睛一亮,像找到救星似的揮了揮手:「先生!是您!」
蘇謹以驚道:「你們認識啊?」
佟頌墨還在想自己何時認識了個女學生,便見那姑娘突然把自己的小手指翹了起來:「是我,先生,我們在船上見過的,您還幫我接了指頭呢!」
佟頌墨這才把她的長相和船上痛得猙獰時的樣子對起來。平心而論,這姑娘表情不猙獰時,看上去長得還挺不錯的,濃眉大眼,笑起來時雙眼如月牙一般彎著。
佟頌墨於是應了聲:「是認識,但不……」
最後一個「熟」字還沒說出來,蘇謹以已經刨開人群沖了進去:「誰在這兒欺負我家妹子呢?」
……一如既往的熱心腸。
佟頌墨只得也無奈的跟了進去。
「你家妹子?」趙仁厚一樂,「你家妹子將我的皮鞋踩成這樣,連句歉也不道,你說怎麼處理吧?」
「不就一雙皮鞋,大不了我賠給你一雙就是。」
「那可不行,」趙仁厚身側的小廝賊眉鼠眼的說到,「我家爺的皮鞋可是德國定製款,一雙等了兩年,你家妹子要麼就跪下來把它擦乾淨,要麼嘛……」那小廝嘿嘿笑了兩聲,露出淫笑來,「要麼就拿更值錢的東西來換。看你家妹子這模樣,想來還沒……」
女學生已經氣得臉色漲紅,聽到最後一句更是羞憤萬分,上前便是一巴掌扇在那小廝臉上,手勁大得那小廝竟轉了半圈,整個人被扇蒙了:「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家爺是什麼人嗎?!」
趙仁厚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說吧,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