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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頌墨輕哼一聲,只當做沒聽到他這句話,說:「我就知道你不是那袖手旁觀之人。」
周翰初反應過來:「合著你早就料到了我不會袖手旁觀?」
「自然。不然我豈敢開設流民點?」佟頌墨道,「只是沒想到後面出現這事兒,我反倒去不了現場了。」
「還是夫人聰慧,連我要做什麼都猜了個透。」周翰初捏捏他的掌心,道,「是不是該換藥了?」
「嗯。」佟頌墨點點頭,「這幾日癢得很,可能在長肉了。我叫人進來換……」
「我來。」周翰初不容否認的站起來,將一旁的繃帶和消毒水拿起來,說,「脫了吧。」
「……你?」佟頌墨神色微僵,頗有點想要拒絕的意思,「讓她們來換了就是,不必麻煩你。」
「一點也不麻煩。」周翰初說著挑了挑眉,調笑他,「看也看過,摸也摸過,現在倒是害羞起來了?」
佟頌墨二話不說解了自己上身襯衣的扣子,道:「何謂害羞?」
周翰初想這激將法用到佟頌墨的身上,真是回回都管用。
佟頌墨脫了上衣,露出瘦削白皙的上半身來,繃帶纏著的位置倒是沒有血滲出來,傷口長得很好。
佟頌墨緊張的坐在那裡,周翰初還沒開始呢,他腦子裡已經開始東想西想,直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突然碰了碰他的肩膀,佟頌墨就跟驚到了似的,立馬僵住了。
「繃帶都還沒拆,」周翰初故意調戲他道,「你怕?」
「不怕。」佟頌墨僵著聲音說道,「你弄就是了。」
周翰初湊近了,雙手從後面環住他,去拆他繞了好幾圈的繃帶,說話時就湊著他的耳側,熱氣打在他的脖子上:「這幾日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總覺得又瘦了些。」
「快點!」佟頌墨說,「冷。」
周翰初望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陽,眉梢一挑:「冷?」
「受了傷,本就畏寒一些。」佟頌墨給自己找補道,「你快些。」
周翰初拆繃帶時,手總是碰到他的身體,滾燙與冰冷一交融,便像是一隻螞蟻在身上爬似的,又怕它來,來了又覺得還少了點。佟頌墨連大氣也不敢喘,直到繃帶終於拆完了,周翰初望著他的後背,一時間也生不起調戲他的心思了。
傷口雖然已經開始長肉了,但看上去還是觸目驚心。周翰初伸出手,手指沿著他的傷口邊緣走了一圈:「很疼吧。」
「不疼。」佟頌墨搖搖頭,「你趕緊的。」
周翰初眼神陰鷙的望著那傷口半晌,才道:「你放心,這傷不讓你白受。」
他拿了藥水輕輕一點他的傷口,佟頌墨儘快忍著,卻還是眉頭狠跳,發出一聲輕哼。
周翰初動作於是變得更輕了些,生怕讓他疼著了。可這麼大的傷口,哪有不疼的道理,等到上完了藥,佟頌墨的額頭已經滿是汗水,忍疼忍得實在受不住。
周翰初拿手帕擦乾淨他額頭的汗,摟著他的腦袋往自己的懷裡摁了摁,把他抱緊了些。
第49章 信任
佟頌墨再去至正堂時,已是半個月之後。
他的傷口本需要再養一段時間,奈何至正堂里缺了他就無法運轉,已經歇業了半個月,他實在不想再繼續歇下去,所以硬要過去了。
周翰初說什麼都不同意,但拗不過佟頌墨,佟頌墨自個兒換了衣服便要出門,打算在門口尋輛黃包車,奈何是一輛也找不到,無奈之下,只能走過去。
還沒走出巷子口,身後便響起喇叭聲,佟頌墨回頭看了眼,發現是周翰初的車牌號。他沒理會,繼續往前走。
那輛車很急的追上來,車窗搖下,二福的臉露出來:「佟少爺,您坐上來。將軍不在。」
「那你還敢來送我?不怕你們將軍生了氣。」
「哎唷,我的祖宗們啊,」二福每天是操不完的心,長嘆一聲,「將軍捨不得您走過去,又不想把自己的面子給落下了,這才派我過來送您的。您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也別讓將軍擔心了。」
「呵。」佟頌墨心想自己的面子還沒人給呢,怎麼偏要給他面子?白眼一翻,壓根不理會,繼續往前走。
二福這下沒了辦法,只好回去復命。
周翰初氣得將手上的槍放下,重重的砸到桌面上,道:「他氣性倒是大!」
二福勸完那邊又來勸這邊:「將軍,佟少爺的性格您又不是不清楚,何苦這種時候跟他置氣,他可是傷口還沒好全呢。」
「讓他走去!我看他能走多久。」周翰初捏著槍不表態。
二福急得團團轉,只好開著車來回倒,時不時回來稟報一聲。
「佟少爺走得慢,走了半個時辰,才出小巷子。」
「佟少爺越走越慢了,臉色也蒼白,想來是有可能撕裂了傷口。將軍,您看……」
「佟少爺在傅大燒餅前歇了好一會兒,走不動了。」
「佟少爺好像要暈過去了……」
周翰初猛地一下站起來,黑著臉:「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二福「啊?」了一聲,然後又「哦哦」的點頭,連忙跟上他家將軍的步伐。
佟頌墨確實有些不舒服,傷口扯得他疼,額頭直冒冷汗,所以買了個燒餅打算吃幾口再繼續走,順便等等看有沒有黃包車。
結果黃包車沒等到,等來了福特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