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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翰初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道:「趙先生的架子倒是不小。」輕飄飄的一句,似乎不帶有任何的威懾力,但不知道為何,那趙仁厚剎時收斂了。
「讓將軍看笑話了,我不過同這女學生開兩句玩笑,」趙仁厚笑道,「一雙皮鞋而已,還不還錢都不礙事!」
蘇謹以冷哼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來,扔到他那小廝的臉上:「還你的皮鞋!」
事情便算是輕易的解決了,那趙仁厚也是恭敬的彎了彎腰:「那周將軍……請?」
周翰初終於把手從他肩膀上拿下來,只是與他耳語,難免嘴唇靠他的耳垂近了一些:「你先跟二福回去,我晚些便來。」
佟頌墨心中默默嘀咕,其實他來不來,他都不介意。
但面上,佟頌墨還是點了點頭。
周翰初穿著軍裝隨那趙仁厚往二樓去了。
「欺軟怕硬!我呸。」女學生惡狠狠地啐一口唾沫,又轉身過來行了兩個禮,道,「佟少爺、蘇少爺,多謝你們。」
「客氣。」蘇謹以擺擺手,問她,「你是杭蜀大學的?」
杭蜀是廬城裡唯一一所大學。
「是。」女學生點點頭,「我名諱喚作柳妗妗,二位恩人喚我妗妗就好。」
柳妗妗是個活潑的性子,跟著兩人一同出了酒樓,臉上寫著雀躍之色:「我要回學校,二位恩人可否送我一程?」
佟頌墨本不願搭理,蘇謹以卻飛快的應了,甚至沒給佟頌墨拒絕的機會。
於是柳妗妗擠在了後排的位置上,全程像一隻小鳥般嘰嘰喳喳鬧個不停。
「我也想學醫,不過卻學了護士,」柳妗妗說,「那一日在船上多虧有佟先生幫忙,我才逃過一劫。」
「舉手之勞。」佟頌墨淡淡道。
「後面我才知道我運氣有多好!」柳妗妗笑道,「聽說那日晚上,船上還有個不知檢點的男人,被人斷了那物什,佟少爺也無能為力呢。」
佟頌墨嗆了兩聲,沉默下去。蘇謹以卻很是興致盎然的開口道:「你有所不知,頌墨學醫時成績出眾,年年第一,就沒有他接不了的東西,除非是過了時限,那男人何故被斷了那東西?」
柳妗妗看一眼佟頌墨,恍然大悟,偷笑道:「那想來是那男人得罪了佟少爺和周將軍,二位才不肯幫他吧?」
被說中心事,佟頌墨撇開頭看向窗外,只作充耳不聞。
蘇謹以卻好奇道:「怎麼你還加了個周將軍,這與周將軍何關?」
柳妗妗看了眼前頭的二福,只道:「這事兒,你們恐怕得問周將軍的這位小廝,我也是無意間撞見的。」
二福忙掩唇咳嗽,似是要掩飾什麼,卻不想一直沉默的佟頌墨也突然喊他一聲:「二福?」
言下之意是格外明顯了。
說實在的,二福也有些杵這位佟少爺,他看上去悶聲不吭,但其實記仇得很,不然也不會不救那位林少爺。
再者說……周翰初可在意著他呢。
於是只猶豫了一瞬,二福便和盤托出:「把林少爺那物什剁了的那男人姓甄,我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將軍交代了,讓我將一封信送到了那甄家少爺的手裡……信里寫的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到了晚間便鬧出了這事兒。」
佟頌墨心中一震,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可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卻不在這兒。
二福也三緘其口:「佟少爺若是想知道,還是去問我家將軍吧。」
佟頌墨覺得大抵是他自戀了——但,周翰初是因為那林少爺在喝茶間隙羞辱了他嗎?
第16章 男寵
周翰初傍晚回來,佟頌墨正在看書,只是一炷香都燒完了,書一頁都沒有翻過。
連進來了人,他都沒察覺到。
還是周翰初將床榻上的那張薄被抖了一下,發出來點聲音,才驚動了佟頌墨。
周翰初道:「外面溫度降了些,晚些讓人給你拿床厚點的被子來,省得受了寒。」
佟頌墨將書合上,問他:「趙仁厚可有說什麼?」
「不過聊了聊風月,談了談坊間趣事,與麻粉館相關的事兒,一個字都沒提。」周翰初道,「你放心,我不可能讓他在我的地盤真的建成麻粉館。」
佟頌墨垂下眼,手指摳著紙張一角,看了他數次。
連周翰初都察覺到他的不對:「怎麼?」
「我也聽聞了一件坊間趣事,」佟頌墨垂著眼說到,「說林家的那少爺在船上被人切成個不能人事的,如今雖然堪堪接上了,但往後恐怕是不能人道,下狠手的那位姓甄,眼下正被林家的逮著要討個說法。」
周翰初淡淡飲了口茶,臉上神色不變:「嗯?」
「那位甄公子說是收了封信,得知自個兒妻子與林少爺苟合,才一時衝動之下沖了進去,」佟頌墨此時才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周翰初,試探道,「那寫信的人,也不知是何居心。」
周翰初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原來你喜歡聽這些坊間趣事?若是喜歡,便讓二福跟著你,他知道得最多。」
周翰初一丁點兒破綻都沒有。
如果不是從二福那裡得知這消息,恐怕佟頌墨都要被對方給騙過去。
但以他現在的情況,也著實沒辦法直接問出周翰初到底為何要幫他出這口氣,驕傲迫使他直直將疑問又全都咽回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