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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翰初捏了捏他,他才回過神來,眼神里閃過一抹慌亂,手指輕輕點了點周翰初的掌心,寫了個「4」。
周翰初捏了捏他,示意自己知道了。
佟頌墨又在他的掌心寫下「三點鐘方向」五個字。
周翰初竟給以他充分的信任,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抬起了手,「砰——」的一聲!一具屍體轟然倒塌,鮮血溢出。周翰初又捏了捏他的掌心,佟頌墨從對方這個動作里感受到了一點「鼓勵」的意思。
佟頌墨閉上眼,回想剛才那三枚子彈打來時的蛛絲馬跡,他憑聲辯位,又確認了另外兩個位置。他萬無一失,周翰初百發百中。
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他並不知道在哪裡。
佟頌墨沖周翰初輕輕的搖了搖頭。周翰初只遲疑了短暫的一秒,便毅然決然的往前邁了一步,擋在佟頌墨的前面。
與此同時,「砰」——最後這個人開槍了。
「八點鐘方向。」佟頌墨說。
那個人的反應也並不慢,周翰初抬手的瞬間他也同樣開了第二槍,周翰初雖側身躲過,手臂卻還是被子彈擦過一道痕跡,正因如此,周翰初這槍並未中對方的要害,那人離窗戶的位置非常的近,幾乎沒給佟頌墨任何的發揮空間,直接從窗口跳了下去。
周翰初「嘶」了一聲,眉頭輕皺回頭:「你……」
掌風划過,周翰初直覺不對,等他要做反應時,雙手已被人給狠狠箍住,他被翻了個面兒壓在牆上,下巴頦磕在了冰冷的牆面上。
「解藥呢?」佟頌墨問他。
上一秒兩人還是並肩作戰的好戰友,下一秒就成了仇人,這反轉,周翰初確實沒想過。
佟頌墨沒等來周翰初的回答,乾脆伸出手去他兜里摸,褲兜里空蕩蕩一片,什麼都沒有。
周翰初被壓著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淡定:「在衣服兜里。」
周翰初穿的是睡衣,哪來的衣服兜。佟頌墨覺得自己又是被對方耍了,藍瞳徹底冷下去。
周翰初一點做人質的自覺都沒有,輕笑了兩聲:「你摸摸裡面。」
佟頌墨沒想那麼多,直接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里,結果還真摸到了里兜,挨著周翰初心臟的位置。周翰初突然笑了,心臟震得佟頌墨的手發顫,這笑里說不出的意味,他雖然什麼都沒說,卻讓佟頌墨有一種被調戲的感覺。
掌心更是滾燙到要化掉了。
「沒摸到?」周翰初輕啞著嗓音問他。
佟頌墨手跟觸電似的飛快縮了回去,攤開掌心,裡面有一塊白玉的玉佩。
「聘禮,」周翰初說,「給你的。」
「周翰初!」佟頌墨頭一回覺得自己冷靜不了了,他先是一愣,緊接著雙耳「唰」的一下變得通紅起來。
佟頌墨把玉佩狠狠往地上一擲,問他,「解藥呢?」
周翰初見他生氣,終於收斂了玩笑的樣子,認了點真:「二福收著。」
見佟頌墨眼神一動,他又繼續道:「別想打他的主意,沒我的同意,我就是死了,他也不會把東西給你。」
佟頌墨悶聲看著他。
他知道周翰初說的這話絕沒錯,二福是個極忠心的,完全聽命於周翰初。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佟頌墨突然有些不知該怎麼繼續下一步了。
「這幾人偷襲用的煙是什麼,你聞出來了嗎?」周翰初又問他。
「鴉*。」佟頌墨回答。
「是,鴉*。」周翰初淡淡道,「還是一種特製極濃的鴉*,這鴉*,效力是普通鴉*五倍,只有紅公館裡頭有得賣,專供給名門貴胄的。」
「你的意思是……」
「紅公館的館主如今在廬城,」周翰初眉梢微挑,道,「他想做廬城的生意,想把版圖擴展到那裡去。據我所知,佟家有一處棉紡織廠,占地面積極大,就在廬城。」
佟頌墨神色鬆動,卻仍然沒鬆開箍住周翰初的雙手。
外面的火應該是已經滅了,動靜小了不少。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了許久,直到一陣細小的——咕嚕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佟頌墨侷促的眨了眨眼。
「餓了?」周翰初問他。
佟頌墨冷著臉搖頭:「沒有。」
周翰初又笑了笑,肯定似的:「餓了。」
第7章 沒什麼不敢
雞蛋的香味飄出來,佟頌墨想周翰初煎的雞蛋味道聞上去好像有點好吃。
灶台前是周翰初忙碌的背影,佟頌墨蹲在地上,摩挲著掌心的那塊白玉,質地很好——當真如他所說是聘禮?可聘禮這詞就很好笑,雖說也不是沒有兩人男人在一起生活的先例,可正經人家的誰會三書六禮「娶」個男人,買他總也不可能是為了「娶」他。
「好了。」周翰初用筷子把麵條挑進瓷碗裡,又放了些佐料,香味飄得很遠,讓人胃口大開。
一碗結結實實的煎蛋面放到了佟頌墨眼前,佟頌墨只吃了一口,雙眼便亮起來:「你從哪兒學的?」
「好吃?」周翰初問他。
佟頌墨又吃了好幾口,見他眼中似有得意,便偏要左了他的意思道:「將就。」可那下筷的速度卻是極快,沒一會兒半碗就解決下去。
「我無父無母,又窮得叮噹響,若是自己不會做,便只能餓死了。」周翰初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腕錶,看時間已經走到了西洋時間的三點,問他道,「離我們出發只兩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