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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你悠著點,這女的我認識,是江北言的人。小心江北言回頭找你算帳。」不知道誰大聲說了句,起鬨聲立即停下。
這些人都忌憚江北言。
周漾面前的人卻冷哼,說:「江北言現在自身難保,哪還管得了別人。」
「我聽說他家快破產了,好多債主追上門,他爸媽連房子都賣了。」
「好像是這樣,他爺爺就是被追債的人氣死的。」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便七嘴八舌討論起江北言的家事。
而這些,都是周漾不知道的。
周漾愣住,不相信她聽到的話。這段時間,江北言從未提過這些事,也沒表現出來。
唯一奇怪的就是江父江母會搬過來住,當時周漾以為是他們不放心江北言,搬過來陪她的。
「江北言算什麼,你陪哥玩,以後哥罩著你。」
他早就對周漾有意思,只是前幾次有江北言在,他不敢明目張胆。現在知道江北言自顧不暇,他變得肆無忌憚。
周漾滿腦子是江北言的事,沒有理會寸頭。
又有人大聲說話:「饅頭你小心點,我聽說這女的專門克身邊人,保不准江北言他爺爺就是被她剋死的。你接近她,小心也倒霉。」
「嘖,這麼邪門,那我可得站遠點。」
聞言,被叫做饅頭的寸頭男生下意識往後退:「真這麼晦氣?」
關於晦氣的話題再次被提起,周漾氣得渾身發抖。
腦子裡很混沌,分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生氣。
不是的,她不晦氣。江北言跟她說過,如果再被人污衊,就要反抗。
沁著冷汗的手心被拽緊,周漾拼盡全力喊道:「不許你們污衊我,也不許污衊江北言。」
她握拳打出去,由於身高差距,這拳只能打在對方腹部。
男女力氣懸殊,周漾原本力氣不大,但這一下蘊含著她所有的情緒。
寸頭原本笑嘻嘻的臉色僵住,隨即悶哼一聲,捂著小腹往後退,表情痛苦。
「靠,敢打老子!」寸頭抬手要還擊。
周漾知道自己躲不過,閉上眼睛承受。
身旁有道風颳過,寸頭的巴掌沒落下,反而人被踹飛。
撞球桌那邊發出雜亂的驚恐聲,隨即全都噤若寒蟬。
「我說過,不要動她。」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周漾睜開眼睛看到是江北言。
這段時間他瘦了很多,陷下去的雙頰和冷冽的目光令他生出幾份狠厲。
周漾從沒見過江北言這麼生氣。
饅頭從地上爬起,看著江北言,眼裡滿是不甘:「有這個掃把星在,你嘚瑟不了多久。」
江北言的拳頭和饅頭的話音一起落下,巷子裡迴蕩著饅頭的哀嚎。
接著饅頭大吼:「都給我打,今天不把他打得跪地求饒,老子不用混了。」
開始有人顧忌江北言,後來蠢蠢欲動的人多起來,他們便開始往前沖。
周漾去拉江北言:「我們先回去吧。」
但太遲了,他們已經被圍住,且已經動手。
江北言將周漾護在角落,背對著她。
他動作利落,每一下都像在發泄,毫不留情。
對方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也不留情,場面很混亂。
周漾又心疼又著急,眼看著江北言體力不支,咬咬牙大喊:「別動,我已經報警了!」
她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聲音中,沒人聽見。
有人紅了眼,不知從哪撿起啤酒瓶朝江北言走去。
江北言被幾個男生扯住,來不及躲避。
周漾的心像被撕碎,她大喊:「江北言!」
「幹什麼!都給我住手!」一聲暴喝從巷子外傳來。
拿酒瓶的人被嚇得一頓,砸偏了方向。江北言也甩開一個人,飛快往後躲。
*
從派出所出來,周漾的手心還在出汗,嘴唇也因為緊張而發澀。
是便利店老闆報的警,他見過寸頭鬧事傷人,見情況不對便趕緊報警。
好在民警們來得及時,不然真的會出事。
一群人被帶到這裡教育,之後寫了保證書才讓走。
周漾沒經歷過這種事,緊張又害怕,全程拽著江北言的衣角。
只有在江北言身邊,她才有安全感。
「沒事。」江北言目光從周漾泛白的臉上掃過。
不知是為了讓周漾放鬆,還是確實不在意,江北言開玩笑道:「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周漾抿唇,她才不要這種習以為常。
其他人從裡面出來,經過兩人身旁時看過來。有人目光挑釁,有人害怕躲避,還有八卦探究。
周漾不喜歡被人盯著看,不管對方目光是否友善。
江北言往旁邊兩步,擋住其他人的目光。
等人走完,他才慢悠悠下樓梯。
「我去餵貓。」周漾忽然解釋。
因為江北言說過讓她不要去那個巷子,可她又去了,所以想解釋。
江北言頓住,接著轉過身。
隔著幾個階梯,他變得和周漾一樣高,目光與她平視。「嗯,替貓謝謝你。」
這時候周漾才看到他臉上有傷口,估計是被玻璃瓶劃到的。
「不用謝。」周漾盯著那道傷口,問:「疼嗎?」
傷口並不深,血也已經幹了,應該不嚴重,但周漾卻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