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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以卻看見了大捧大捧的向日葵旁邊,有一隻孤零零的白花,不知道是月季,還是牡丹。看上去有點快要凋零的意味,孤零零的怪可憐的,井以俯身把那朵花拎了出來,和向日葵與白百合一起買了下來。
凌樂安一直耐心地等待她,當他們一起跨出店門的時候,井以把手裡那支花遞給他,笑著對他說:“凌樂安……謝謝你今天陪我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他們站在花店門口,暖黃色的燈光讓時間變得好像很慢。
凌樂安斂下目光,那朵花上還帶著露水,臨賣出時店員還又將花莖剪短了一節,他眼神微動,從井以手中接過花枝,插進了自己風衣上的口袋裡。
那朵純白的花卉緊緊地挨著他的心臟。
井以不認識那朵花,但是凌樂安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一朵白玫瑰。
凌樂安眼神中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井以看著他的眼睛有片刻失神,但是又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開心。
司機來得很快,他們走到公路邊的時候,就看到李叔已經出來等著他們了。
井以抱著兩大捧花走過去,凌樂安給她拉開車門,又從她手裡接過那捧向日葵,兩個人一起坐到了後面。
井以想起第一次見到凌樂安的那個晚上,也是李叔開車接她,第一次見到凌樂安時,井以感覺他是一個很陌生的人,而如今這個曾經的陌生人就坐在自己身邊,不得不說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她懷裡還抱著那捧帶著露水的白百合,花香襲人,井以的目光望向窗外,看著沿途的燈火一點點減少,道路周圍的房屋漸漸變得奢華,正漫無邊際地發呆時,忽然就到了凌家老宅。
井以進門的時候,時間剛過八點,葭依和葭佳已經吃完了晚飯,正排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小豬佩奇正在電視裡跳泥坑。
當她們看到井以和凌樂安時,驚訝地用自己小小的手捂住了嘴巴,葭佳發出小小的驚呼聲,葭依也向他們走過來。
“樂安哥哥,小以姐姐,你們終於回來了!”葭佳仰著一張燦爛的笑臉說,一旁的葭依則是板著一張小臉認真注視著井以。
井以蹲下來,摸了摸她們兩個的頭,“對不起,這麼久沒有回來。”井以在她們臉蛋上各親了一口,因為臉上的癢意,雙胞胎圓溜溜的眼睛笑得眯起來。
凌樂安把外面的大衣脫了下來,他手裡捏著那朵白玫瑰,葭佳的視線盯在他身上,隨著他手裡的那朵白玫瑰移動。
凌樂安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將手連同玫瑰一起背在身後,挑了一下眉,輕聲說:“這朵是我的。”
葭佳頗有大人樣地“(ˉ▽ ̄~) 切~~”了一聲,轉眼就被傭人拿過來的花瓶吸引走了注意力,她和葭依看著張媽把花放進花瓶里。
向日葵是買給姐姐葭佳的,白百合是買給妹妹葭依的,正好和她們的性格相稱,一個活潑,一個文靜。
大哥還有應酬,這時候尚且沒有回家,大嫂郁詩婧在陪女兒搭積木。雙胞胎從沙發上離開以後,凌父終於拿回了遙控器的掌控權,將電視調到了新聞上。
凌母從他們回來開始臉上就一直帶著笑容,問他們吃過飯沒有。凌樂安和井以搖了搖頭,於是凌母又急匆匆地讓人去給他們準備晚飯。
雙胞胎對花的熱情只存在了三分鐘,沒一會兒又去跟大伯搶電視看。因為家裡管得比較嚴,她們和媽媽約好了每天只能看一個小時的平板。
小豬佩奇又開始跳泥坑了。
因為井以和凌樂安都不太餓,所以只讓張媽下了兩碗麵條,兩個人在餐桌上面對著面吃麵條,偶爾葭依和葭佳還過來跟他們聊天,結果雙胞胎也看餓了,只能麻煩張媽又去下了一碗。
吃完飯,井以陪雙胞胎玩到十點,才被凌母趕去床上睡覺,凌樂安仍舊待在書房裡,大概是在處理工作。
井以泡了個澡,躺在床上,剛剛閉上眼睛,馬上就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忽然“垂死病中驚坐起”,一下子就清醒起來。
有一件事忘了——明明和徐良科說好了比賽一結束就馬上回山南鎮的。
井以麻爪了,拿出手機開始給徐良科他們打電話,打了好幾遍都沒有被接通,井以心裡想,完蛋完蛋完蛋,這個時間,小科多半不會睡覺,那麼不接的原因也很清楚了……看來是生氣了。
井以扶著額頭,頭疼地嘆了口氣,腦子飛速運轉著,考慮著解決辦法。
半個小時過去了,井以認命地關上了手機,得了,明天早晨就回去,負荊請罪去吧。
***
第二天早上,井以連飯都沒有吃,去雙胞胎房間裡看了一眼就走了。她現在明白為什麼三叔三嬸那天沒等孩子起來就離開了,因為一旦她們醒了,恐怕自己就捨不得走了。
井以離開凌家老宅的時候,還看到大嫂抱著橙子站在陽台上,橙子對自己揮著小手,井以忍不住笑了一下。
凌樂安起來的時候當然也沒有見到井以。
井以來到車站的時候,突然收到了徐良科的電話,她拿起手機:“喂,小科,我已經到車站了,馬上去找你們。”
“不用了。”電話那頭徐良科的聲音冷冷淡淡,像是真的生氣了,井以更心虛了,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是徐良科打斷了她的話,他說:“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