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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以打開手機軟體,準備把錢轉過去,她從小就替阿婆在菜市場買菜,習慣性地跟小販說:“五塊吧哥,經常在你這兒買東西。”
小販捏著帽子邊忽然笑起來,他咧著嘴笑了兩下,這一笑就更顯得他那張臉劍眉星目,“小姑娘騙誰呢?我今天第一次出來擺攤。”
雖然嘴上這麼說,小販看著卻沒有什麼生氣的意思,他接著又擺擺手,說:“行行行,五塊就五塊吧,以後常來哈。”
……
而現在,井以看著眼前這個左右手分別抱著雙胞胎的男人,心裡吶喊:“你特麼不是賣桃的嗎……?!怎麼會在這裡見到你啊?!”
儘管心裡很驚訝,井以表面上還是按照韋太太的介紹,乖乖喊了一聲“三叔。”
凌則是樂個不停,在凌家的車到公交站點接她的時候,他就反應過來這個小姑娘是自己家的小侄女了,當時有些驚訝,但是凌修真悄悄對司機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在井以面前認出自己。
凌修真笑眯眯地對井以說:“哎呀小侄女,當時要是早點知道是你的話,三叔肯定不能收你錢……哈哈哈……就是下次別喊‘哥’了哈。”
作者有話要說:
逮一個路過的小天使親親~
第二章
凌修真是凌家老太太最小的兒子,也就是井以的三叔,凌修真上面有兩個比自己大將近十歲多的哥哥,所以從小被放養著長大,老太太和老爺子對他沒什麼要求,凌修真也順理成章地搞上了藝術。
往好聽了說是藝術家,往難聽了說就是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不過好在他人品不錯,沒做過什麼欺男霸女的壞事,現在的工作也挺適合他吊兒郎當的性子,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往往想一出是一出,今天出門擺攤也是一時興起。
韋太太聽見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對話,不解地詢問事情的緣由,於是凌修真又笑著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向眾人複述了一遍,惹得大家都笑起來,家裡的氛圍稍微緩和了一些。
井以還見到了凌德庸,她生理學上的父親。見面第一眼,兩個人彼此都愣了一下,因為父女倆確實有七八分相像,但是在五官細節上又略有不同。
除了凌父,又有兩個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走過來跟井以打招呼,一個面相端正,不拘言笑,對井以說話的語氣卻稱得上溫柔,他微微俯身,對井以說:“你就是井以?別緊張,我叫凌承望,是你大哥……以後在外面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
凌承望說話的語氣和內容都跟凌母很像,看上去頗為可靠,井以有點不習慣地點了點頭。
另一個男人則完全不同,和凌承望相比,他的氣質更像三叔,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花花公子,身上自帶著一股風流。凌鴻軒笑著摸了摸井以的頭,把人的頭髮都揉亂了,把一張卡塞到井以手裡,然後說:“密碼是六個六,以後沒錢了就跟哥要哈。”
井以已經十八歲了,對別人亂摸自己的頭其實是抗拒的,但是沒辦法,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她拿著銀行卡,一副很震驚的樣子,心裡默默地想,難道這就是豪門表達感情的方式嗎?這可真是……太好了吧!
三個哥哥,已經見到了兩個,但是井以卻遲遲沒有見到最關鍵的凌樂安,井以看向凌母,凌母有些為難地對她笑了笑,反而是凌承望主動解釋道:“小安一時之間想不開,就讓他在外面散散心吧,過幾天我派人把他帶回來。”
井以心中瞭然,原來是接受不了事實,離家出走了。
看著周圍人對那個孩子緊張的樣子,井以低下頭,說不清自己的心情,可能是有點想笑吧。在這些與自己並不熟悉的兄弟姐妹眼中,更陌生的人其實應該是自己。
人都齊了以後,所有人都坐上餐桌準備吃飯了,井以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眾人的行為舉止,決定隨波逐流,別人做什麼,自己就做什麼。
凌家並不是那種作風張揚,什麼金的銀的都往外擺的暴發戶。但是老宅里的家具全都比金銀更加值錢,紫檀木的桌椅隨處可見,門窗刷著紅漆,上面帶有繁瑣的雕花,就連沙發上鋪著的布料都縫著金線。
凌家人應該是家族觀念很重的人家,因為客廳里掛著一塊小葉紫楠做的牌匾,上面刻著“天倫敘樂”四個大字。
井以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心裡莫名感到牴觸和不安。餐桌上並不是鴉雀無聲,偶爾有交談聲響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井以總覺得他們說的話拐彎抹角,似乎話裡有話,讓井以不是很舒服。
氣氛勉強稱得上和諧,直到老太太開口說話。凌家老太太已經年近古稀了,她這一輩子生育了三個孩子,三個孩子都順利平安地長大。
年輕時候老太太也是一個性格溫婉的美人,只是年紀越大,脾氣也越大,這些年變得越來越固執了。
自從老爺子過世以後,家裡人向來是順著她,哄著她,生怕她哪天一生氣,把自己氣出個好歹。
老太太板著臉,看上去不怎麼好相處,她對井以說:“你既然已經認祖歸宗了,那就把名兒和姓都改回來吧。”
井以睜大了眼睛,慢慢眨了眨,來之前可沒有人告訴她還得改名。她沒有點頭,沉默一會兒後,儘量平靜地回答說:“我不想改名,我覺得現在的名字就挺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