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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勢控制不住,遊客、員工驚慌亂作一團。
全是煙,根本看不到樓道和路。
那時,陳肆在頂層,往樓下跑,挨個房間敲門喊人出來。
途中,還遇到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五六歲的樣子,一直在哭著喊媽媽,但是情況混亂,他的哭聲被淹沒。
陳肆跟那個男孩隔著一米遠。
滾滾濃煙里,他看見一個女孩抱起小男孩,往安全通道跑。
女孩:“先逃出去,再找......”
媽媽二字沒說出來,她被嗆得咳嗽。
小男孩不哭了,乖乖的抱緊那女孩的脖子。
誰知那女孩把那小男孩送到消防雲梯上後,又折返回來拉他一起逃生。
沈青芋遲疑著問:“你記得那個女孩的模樣嗎?”
陳肆搖頭,“沒看清。”
“火勢那麼猛,肯定看不清。”沈青芋順著他的話說。
陳肆淡淡地講述,言語簡潔。
表情不興波瀾。
只有在講到那個女孩的時候,語氣會稍稍加重。
沈青芋悄悄端詳陳肆的神情。
沒有什麼異樣。
想必,那個女孩也和陳肆一樣,逃出來了。
她輕了口氣。
還好,都活著。
車窗倒映著陳肆和沈青芋的身影。
身影重合。
-
終於抵達學校。
來得早,教室沒什麼人。
沈青芋緊隨陳肆走進去,看向窗外,眼神一晃,提著裙擺轉身跑了出去。
陳肆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
女孩提起裙擺,露出半截纖細的小腿。
跑起來跟兔子似的。
走進教室的一個學生,不巧擋住陳肆的視線。
那學生被陳肆盯得渾身發毛。
好在陳肆很快收回了視線。
他回到座位上,拿著課本到教室外的走廊上站著早讀。
目光越過課本,落在沈青芋的背影上。
只見沈青芋跑過長長的走廊,消失在拐角。
-
在公交上,沈青芋看到了落單的張鈺。
和之前不一樣,張鈺一個人站在田徑場裡。
田徑場外的路邊站著寸頭男。
寸頭男糾纏不休,揚言要翻進學校。
他們倆的交談聲落入沈青芋耳中。
公交慢慢開過去,他們也愈來愈遠,消失在沈青芋的視線里。
寸頭和張鈺是朋友。
欺負盛湘也是得到張鈺的授意。
想到這裡,沈青芋就氣不打一處來。
在湖邊遇到張鈺。
她自是沒看到沈青芋,與她迎面錯過。
陳肆在走廊站了會兒,有些心不在焉。
索性拿著書往外走。
等找到沈青芋,發現她正在幫盛湘報仇。
她那腔正義感,從沒缺席過。
初升的朝陽下,沈青芋拿著一根折下的垂柳,朝張鈺抽。
舞出了花。
張鈺環顧四周,壓根沒看到有人,嚇得驚慌失措往前跑。
而沈青芋就拿著柳枝追著她。
可惜沈青芋跑得慢,眼看追不上張鈺,她彎腰抓了一把小石子,丟向張鈺。
如此熟悉的動作。
陳肆就抱著胳膊,站在湖邊的台階上,遙遙看著沈青芋。
她還得意洋洋。
扔石子很準,個個砸中張鈺,不是砸背上,就是砸腿上。
邊跑邊砸。
張鈺害怕,匆忙向前跑。
跑上台階,慌不擇路,差點撞上陳肆。
看到陳肆,她愣住。
仔細打量陳肆好幾眼,確認與他無關,才繞過他落荒而逃。
陳肆只拿了本書,石子不是他砸的。
那是誰?
青天白日還能見鬼?
張鈺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該不會真能,還被她給撞上了吧?
沈青芋本打算繼續追,但在看到陳肆後,猶豫片刻還是停下了。
柳枝被她藏到身後,她問:“你怎麼來了?”
陳肆見狀,說:“我都看到了。”
沈青芋只得把柳枝拿出來。
她小聲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她老是欺負湘湘,我替湘湘報仇。”
陳肆彎腰伸手奪過她手裡的柳枝,隨手一扔,扔在草地上。
漫不經心的道:“挺好的。”
挺好的?
意思就是,她做的對,是吧?
沈青芋覺得受到了肯定,一掃被發現的心虛,渾身都輕鬆不少。
想起陳肆那晚在家的經歷,
她深吸口氣,說:“做人,可不能吃啞巴虧!”
-
張鈺回到教室後,驚魂未定。
逢人就說學校鬧鬼。
別人再細問,她就說是在湖邊。
一離開湖邊,就沒有奇怪的現象發生了。
她胳膊上的抽痕就是證明。
柳樹枝條不知怎地,瘋了似的抽向她,跟有思想一樣。
不少人覺得張鈺是在瘋言瘋語。
流言傳的越廣,異樣眼光看待張鈺的人就越多。
張鈺實在受不了,流言蜚語和那‘見鬼’的經歷,決定請假一周回家休息。
消息傳成了張鈺有妄想症,因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