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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氣滔天,只想趕緊去把那狗東西揍一頓,好好替四哥出氣。
“你們吃,我要去找四哥。”姚大樂彎腰拽住書包帶子,說完就往外走。
徐州州又吃了幾筷子面,才背上書包跟過去。
學委推了推眼鏡,還愣在原地,“怎麼回事?”
二人追上姚大樂。
聽姚大樂三言兩語講完,原本一臉懵逼的其他倆人霎時變得義憤填膺。
“砸人飯碗,猶如殺人父母。”
“打!必須打!這孫子太他媽欠揍了!”
-
找到陳肆時,陳肆正和沈青芋在串串店裡解決晚餐。
姚大樂跨坐在他對面,感覺呼吸都在冒火,“四哥,我都快氣死了,你還有心情吃飯?”
“你打算幹什麼?”
陳肆扯斷一截紙,擦了擦嘴角,慢條斯理。
“自然是找那狗比報仇!”
喊得有多凶,就有多慘。
姚大樂被陳肆拎到了附近一家自習室里,幾次想去找陳興野,都被陳肆給摁回凳子上。
不得不照舊學習,像當初在便利店一樣。
姚大樂可憐巴巴地說:“四哥,我不報仇了,你別逼我學語文,成嗎?”
沒用,話一出口,立馬遭到了陳肆的無情拒絕。
就連原本跟他統一戰線的徐州州和學委也立馬倒戈——
“語文得學,得好好學。陳肆這是為你好。”
“學了沒準你能被摧殘得不說髒話了,文明你我他。”
姚大樂有氣無力翻了個白眼。
沈青芋趴在陳肆旁邊,盯著他看。
他垂眸,睫毛微微垂著,在眼瞼投下陰影。
模樣專注又認真。
思考問題的時候,指腹會不自覺摩挲著筆帽。
遇到難題,也會忍不住蹙眉。
但總體給人的感覺是鬆散和愉悅的。
和平時的狀態迥然不同。
仿佛,只有學習能給他愉悅感。
視線掃過他的喉結、下顎線,最後停留在他鼻尖。
沈青芋揉了下眼。
她發現陳肆鼻樑有顆痣。
很小,不易察覺。
寫完測試卷,陳肆得了空閒,問:“在看什麼?”
被發現偷看,沈青芋匆忙收回視線。
姚大樂聽見,舉起卷子,恨不得雙手投降以示虔誠,“在看卷子啊哥。”
和陳肆分別後,
姚大樂直嘆氣:“我真是佩服四哥,這種時候還有心思學習。”
徐州州和學委跟著點頭。
“我已經深刻認識到我和陳肆的差距在哪兒了。”
“我們是一心一意學習,他還得半工半讀。結果他學習還是甩我一大截,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吧。”
“話不能這麼說,你沒見陳肆也很努力嗎?”
“也對。”
“攤上這樣一群家人,陳肆可真是夠倒霉的。”
說到家人,姚大樂猛然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回跑。
徐州州和學委對視一眼,不得不跟上去。
“姚大樂,你幹嘛?”
姚大樂的聲音被風吹亂,“我要去邀請四哥來我家住。”
沒能如願。
跑到自習室,陳肆早已離開。
打電話也沒人接。
他只得放棄。
-
屋子裡亮著燈。
昏暗的燈光,伴著飯菜香,營造出一種寧靜的假象。
陳興野坐在堆滿垃圾的茶几上,打遊戲。
左手旁是躺在沙發上睡得死沉的陳浩。
鼾聲如雷。
陳興野煩躁得隨手拿起一塊抹布,扔到陳浩臉上。
跟著陳肆走進家門,看到這樣的場景,沈青芋還是下意識躊躇了下。
她目不轉睛,以至於沒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陳肆忽然停住腳步。
直接悶頭撞了上去。
“嘶。”
陳肆太過清瘦,撞上他的脊背,沈青芋腦門疼得像撞牆上一樣。
她捂住腦門,揉了揉。
對上陳肆投來的視線,說:“沒剎住。”
陳肆還沒開口。
廚房裡的錢文翠發現他回來了,大嗓門招呼道:“來,快進來。正好開飯了,你回來了。”
陳肆擰起眉,眼神如霜。
沈青芋仔細觀察他的神色,也跟著皺眉。
那天晚上錢文翠為了自保,扯陳肆當擋箭牌。
總不能是良心發現覺得過意不去,對陳肆突然這麼熱情吧?
她心中很是存疑。
畢竟能教養出陳興野這樣的小孩的人……
陳浩被抹布悶醒,翻了個身。
沙發太窄,他一不小心滾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陳浩摔懵了,好久,才爬起來。
咧嘴笑道:“回來了。”
和錢文翠同樣熱情。
仿佛那晚對陳肆大打出手的人不是他。
這下,沈青芋篤定,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扯了扯陳肆的衣服,“要不,我們走吧?”
陳肆沒回頭,壓低的聲音傳來,“去哪兒?”
“……”
沈青芋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