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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模糊,卻還是努力睜著眼。
試圖在車裡能找到想看見的那個身影,然而徒勞。
大腦昏沉,眼皮越來越重。
沈青芋,我看不見你了。
醫生忍不住問:“很疼嗎?”
陳肆閉上眼,滾燙的淚控制不住沿眼角滑落。
他張唇,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疼痛令他窒息。
悲傷也是。
怎麼能不疼呢?
連胳膊磕了下,沈青芋都嬌氣地喊疼,她怎麼會不疼呢?
她明明那麼怕疼……
陳肆有些恍惚。
恍惚間,他又看到了沈青芋。
她背對著他,始終不回頭。
無論他怎麼喊。
近在咫尺,他卻抓不住。
像霧裡看她,模糊又觸不可及。
很冷。
冷得陳肆忍不住發顫,感覺好像有什麼在流失。
這次,他可不會再嫌棄她手冷了。
可,沒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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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裡,那個瘦削的少年一直在發抖,沒人聽得見他說什麼。
字字不成句,斷斷續續。
只有他知道,那個夏天轟轟烈烈。
伴著蟬鳴,空調的風聲,還有沈青芋。
沈青芋,是她的名字。
她姓沈,青皮芋頭的青芋。
作者有話說:
一定是he,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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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醒來
醫院消毒水味道濃烈。
沈青芋所在的VIP病房採光極好。
和煦的陽光自窗外透進來, 肆無忌憚。
外面驕陽似火,病房裡卻一如既往的壓抑。
在這寂靜壓抑的環境裡,被刻意壓低的啜泣聲尤為清晰。
那啜泣聲愈來愈大。
沈青芋意識漸漸回籠, 下意識睜眼, 反被強光刺激。
她抬手捂眼。
動作帶動輸液管, 發出一陣聲響。
坐在病床旁哭的女人許清如聽到聲音,猛地抬頭,滿臉淚水, “芋頭,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沈青芋:“我不是死了嗎?”
“你在說什麼胡話?”許清如泣不成聲, 邊擦淚邊說, “你昏迷了一年多, 好不容易醒了。醒了還說胡話……該不會是躺久了,腦子壞了吧?”
沈教授拿著保溫盒進來,看到許清如淚流滿面,當即放下保溫盒,三步作兩步奔去她身邊。
“怎麼哭了?”
許清如指著沈青芋, 哽咽, “女兒、女兒傻了。”
沈教授這才發現女兒醒了。
他深深看了沈青芋一眼,眼底情緒複雜, “醒了就好,傻了......慢慢教就行了。”
沈青芋:“......”
我才沒傻。
沈教授全名沈清徳,是沈青芋的父親,也是去三中演講的那位知名教授。
母親說她昏迷一年多,那父親去演講也是一年前的事了。
沈青芋腦袋很疼。
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和陳肆共處的每時每刻, 每個細節, 都仿佛真真切切地經歷過。
可, 如母親所說,她一直躺在醫院。
那,她和陳肆的那些事...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都是她臆想的?
假的?
但沈清徳確實在一年前的那一天去了市立三中。
上台送花的學生代表也是陳肆。
沈青芋實在想知道答案,次日就辦了出院手續。
急匆匆往老城區趕。
許清如不放心她剛出院就一個人到處亂跑。
於是,揪著沈清徳,勒令他務必請一天假陪女兒。
老婆的命令,沈清徳不得不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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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樓還在。
沈青芋站在走廊,透過門縫往裡看。
門縫窄小,陳肆家空空如也。
只能看到脫落的牆灰,遮擋視線的蛛網。
各個房間空蕩蕩。
好像許久沒人住過了。
也是,有那樣心懷鬼胎的繼母和不惜向他下黑手的狗弟弟,陳肆是斷不可能在這裡住下去了。
一旁的沈清徳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家女兒,“你急著出院,就是為了來幹這種鬼鬼祟祟的事?”
沈青芋:“我光明正大。”
沈清徳:“……”
他低頭在手機上點來點去,很快一條消息發給許清如。
許清如回:[女兒剛醒,腦子不好使,你多注意點。]
和許清如來回發了兩條消息,再一抬頭,沈青芋已經不見了。
沈清徳有些慌。
找了半天,發現沈青芋就杵在樓下低矮小樓房前發呆。
阿婆家也是沒人。
家具都在,但略顯空落。
一旁,躺在屋外躺椅上曬太陽的老爺爺看見,順口一問:“小姑娘,你站在這兒幹什麼?”
“請問,住這兒的阿婆呢?”
找到阿婆,她就可以去找陳肆。
找他問問,不就可以了。
聞言,老人家遲疑了下,“她啊,一年前半夜心梗去世了。”
“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