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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陳肆微微蹙眉,目光落在沈青芋身上。
半晌,移開。
姚大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四哥,你看哪兒呢?”
這已經不是姚大樂第一次覺得陳肆奇怪了。
之前總見他對著空氣說話,看向別處發呆,或者自言自語。
一次兩次碰巧戴著耳機,但不是次次這樣。
姚大樂咬著筷子,一臉狐疑地望向陳肆。
徐州州埋頭吃飯,先揀著葷的吃。
吃完,嘴上的油漬還沒抹淨,就問:“陳肆,你跟齊思羽說了什麼?竟讓她哭了。”
學委搶答:“我聽到了。陳肆對齊思羽說:看在我幫了你的份兒上,放了我吧。”
沈青芋嘟囔:“他才沒有這麼卑微。”
陳肆被齊思羽攔著的時候,學委打飯,剛好經過。
故意放慢腳步,聽了個全程。
他說完,姚大樂和徐州州對視一眼,哭笑不得。
姚大樂:“人家追你,你卻讓人放過你。你幫她,沒準她覺得你對她有意思,才追的更緊,結果你讓人家放了你。笑死我了,這又不是打架。”
徐州州朝陳肆豎起大拇指。
沈青芋這麼一想,確實怪傷人心的。
離開食堂後,她特意走得慢,順便拽住陳肆一起落在後面。
正午的日光很毒。
沈青芋用手遮陽光,問陳肆:“你為什麼不喜歡齊思羽?”
所以,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陳肆偏頭看她眼,沒說話。
沈青芋就知道,他懶得理她。
他沉默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又說:“齊思羽挺漂亮的,還溫柔體貼。”
陳肆涼涼地問:“那你怎麼不喜歡她?”
沈青芋:“......”
一人一鬼沉默著走過湖邊。
在濃郁的樹蔭下,陳肆忽然道:“她們,喜歡的不是我。”
或者,可以說,沒有看到真正的他。
就輕言喜歡。
外人看到的只是那個在學校里成績優異,老師交口稱讚的他。
有關他的,不止都是光明。
有的人也只是抱著追著玩玩的心態,看到真正的他,就會畏縮。
陳肆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在闡述事實。
他抬手扯下一片葉子,捏在掌心。
葉子上的灰,被他用指腹抹去。
沈青芋聽懂了,認真地說:“我喜歡的是真正的你。”
陳肆不語。
沈青芋又道:“我真心的,喜歡你。”
陳肆目光頓了下,“我知道。”
葉子被他鬆開,輕飄飄落在地面。
沈青芋感到驚喜,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本以為他不會回答。
以往這種時候,陳肆都當她在說廢話。
沈青芋敏銳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悄無聲息發生變化。
-
陳興野不甘心。
對於清晨被陳肆擺了一道的事耿耿於懷。
放學後,立馬集結狐朋狗友,把陳肆堵在離學校不遠的一條偏僻小街。
姚大樂拉著陳肆繞路走,邊走邊說:“他這種人,就是跳樑小丑。你越搭理他,他越得意。咱不給他眼神就成了。”
徐州州頭一回遇到這種場合。
心裡犯怵,但面上不表現出來,學著看到的電視上那些小混混,走出二五八萬的步伐。
看著又拽又欠揍。
姚大樂直翻白眼。
沒能如意。
光頭帶著一眾小弟堵住陳肆和姚大樂的去路。
街兩頭都有人。
姚大樂罵道:“陳興野這孫子,怎麼朋友賊他媽多?”
學委顫顫,“你這是在暗諷陳肆朋友少嗎?”
“我真沒有。”姚大樂扭頭沖陳肆笑。
徐州州無語,壓低聲音,“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要不然我哭?那多沒面子。”
陳肆沉默了會兒,開口:“他們是沖我來的。我和他們交涉,你們先走。”
姚大樂一聽,不樂意了。
第一個拒絕。
徐州州和學委雖然是乖學生,但也不是怕事的。
血性立馬衝上來。
“那不行!”
“把你扔下我們逃命的事,真做不出來。不說算是朋友,好歹是一個班的。情誼還在。”
“你以為我們真走得了?都是一條船上的,沒靠岸,誰也沒法兒先下船。”
沒一個勸得動。
陳肆無奈。
沈青芋伸進陳肆掛在臂彎的校服口袋裡摸,空的。
她又把手伸向陳肆的褲袋。
找手機。
沒得逞,被陳肆給制止了。
陳肆毫不留情打落她的手,“幹什麼?”
姚大樂聽見,以為是在跟他說話,急道:“說了不走就是不走,誰走誰是孫子。”
陳肆像看白痴一樣,看了姚大樂一眼。
又沒跟他說話。
沈青芋揉了揉手背,不以為然,“報警啊。”
陳興野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黏的緊,扯都扯不掉。
社會資源不是這樣浪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