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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手的剎那,沈青芋離開陳肆身邊。
她悄悄打開門,去了隔壁。
去了沈青芋才發現,盛湘和張鈺在一個班級。
還是前後桌。
張鈺可勁兒地把桌子往前推,把盛湘擠得喘不過氣。
桌沿緊緊貼著盛湘繃直的脊背。
課上,盛湘認真聽講。
張鈺拿出黑水筆,筆尖朝盛湘,在她衣服上寫寫畫畫。
最後湊出來的是歪歪扭扭的‘賤人’二字。
沈青芋惱火。
想進去幫忙,又按捺住了這份衝動。
她不可能時刻陪著盛湘。
歸根結底,還得盛湘自己強大起來。
生前能幫,死後能幫。
那萬一,她消失了呢?
能在世間逗留這麼久,比常人幸運許多,那麼會不會消失的也比別人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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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教室,
看到沈青芋站在隔壁班窗外發呆。
陳肆往那邊看了一眼,斂回目光。
姚大樂拿著兩罐冰可樂,塞給陳肆一瓶,“班花讓我帶給你的,還附帶送了我一瓶。”
陳肆:“喝得可安心?”
姚大樂嗆到,止不住咳嗽。
緩過來,他賤兮兮地笑:“四哥,你這話可就不地道了。怎麼還帶道德攻擊啊?”
“人家對你有意思,托我給你捎東西。我幫她忙了啊。”
陳肆沒吭聲,目光復而掃過沈青芋。
姚大樂胳膊肘搭上陳肆的肩,
“四哥,你老盯著隔壁班看幹什麼?你那天讓我送紙,被盛湘給用了。你該不會是對盛湘有意思吧?”
“沒意思。”
“噢,那就是善心大發了。”
姚大樂的胳膊被陳肆抖落,緊接著大善人就把冰可樂扔還給他,抬步走向隔壁班。
大善人敲響窗戶,下巴微抬。
緊接著,盛湘就跑出來了。
比那天順眼許多。
著裝乾淨整潔。
扎著高馬尾,挺瘦,就是容貌和四哥還是差了那麼一截兒。
姚大樂唏噓著,又看了兩眼,才進班。
聽陳肆說完,盛湘脫下外套,扭身就回了教室。
氣憤地踢了兩腳張鈺的桌子,把桌子踢斜。
對上張鈺的憤怒,無所畏懼。
把外套摔在張鈺臉上。
張鈺正在和同桌說笑。
一抬臉,被衣服蓋住,眼前一黑。
她怒不可遏,掀下外套,‘噌’地站起來,甩手就要給盛湘一個巴掌。
盛湘發懵。
沈青芋繞過陳肆衝進去,伸手要攔張鈺。
但沒抓住張鈺的手。
那很有力道的一巴掌重重落在她胳膊上。
凌空一聲脆響。
張鈺驚了。
收回手,盯著泛紅的手心,疼得眼淚直冒。
疼,明顯是打在實物上了。
可什麼也沒看見。
盛湘壓下驚愕,若無其事,“報應。”
她看向走廊,已經沒了陳肆的身影。
剛剛,陳肆說:你以為你這樣,你朋友就會回來嗎?
如果沈青芋知道,只會嘆你無能。
陳肆說得對。
她就是單純不想反抗。
因為期望著沈青芋能像之前幾次那樣,突然出現。
像從天而降踩著七彩祥雲的齊天大聖,幫她打跑妖魔鬼怪。
她明知道沈青芋出事了。
卻還要這樣糟踐自己,任人欺負。
明明,不會有奇蹟出現。
明明,那就是事實。
她還在期望什麼?
無視身後張鈺的驚恐,盛湘冷靜地回頭說:“你以為我孤身一人嗎?不,我還有沈青芋。她一直在。”
張鈺:“你胡說,她死了。”
“她沒有!”
她在我心裡。
張鈺被嚇到,驚恐的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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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芋的胳膊紅了一片。
她輕輕碰了下。
嘶,下手真狠。
她往前走,站在陳肆的教室外。
面朝窗戶,脊背抵著欄杆。
許是注意到她的注視,陳肆扭頭,撞上她灼灼的目光。
沈青芋沒躲。
而是撇了下唇。
姚大樂扭頭找陳肆說話。
“四哥,你說對盛湘沒意思,怎麼又跑到人教室外偷看?”
陳肆睨他。
“你別裝,徐州州都看到你把人叫出來聊天了。”
老師走下來。
陳肆:“你腦子裝的都是水嗎?”
“四哥,你人身攻擊。”
話音未落,姚大樂重重的挨了一下。
老師的書打在姚大樂頭頂上,怒道:“出去!”
囂張了大半節課,姚大樂再次被請出教室。
老師轉身要走,陳肆卻舉手,自請出去。
姚大樂頭探進來,“老師,我舉報,他也說話了。”
“......”
姚大樂特興奮,等陳肆出來後,肩膀撞了一下陳肆,
“可以啊,四哥,夠仗義。”
陳肆忽略他的話,看向沈青芋。
“過來。”
姚大樂聽到,主動朝陳肆又貼近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