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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卓野給自己隔壁的空桌子整理碗筷,他十分自然地接了話茬,“叔叔,能精養是福分,我看挺好的。”
褚衛國:“……”
好個屁!
穆卓野就差把‘你不愛養我養的’意思寫臉上了,怪不好意思的,於是含蓄地低頭笑了笑。
褚衛國起了雞皮疙瘩,覺得冷,喝了口酒,故意不搭理穆卓野。
穆卓野瞧了褚森一眼。
這倆狐狸不知何時達成了共識,反正褚森把穆卓野帶回別墅的目的可以說一覽無遺了——
反正親弟弟的性取向掰不過來,那就找個好一點的伴兒。
不算雞蛋裡挑骨頭,褚森看穆卓野就挺好的,就這麼著吧。
“爸,”褚森給褚衛國添酒,“人多吃飯熱鬧。”
褚衛國喜歡熱鬧,這台階算給下去了,褚衛國也打算下。他把鑰匙遞給季李李,“李李,去開門,讓他下來。”
季李李眼睛貼在穆卓野身上下不來,她第一回 見這種款式的人,覺得新鮮,褚林說的沒錯,哪怕衣冠楚楚的包裝,也遮不住野性的。
褚森不樂意了,“李李,你看什麼呢?”
季李李拿著鑰匙跑,跑了兩步又回來,貼著褚森的耳朵說話,“不看了,你最好看。”
褚森耳朵一紅,表面雲淡風輕。
褚林餓久了,想吃飯,又想看穆卓野,才分開兩天,感覺三秋未見,心癢難耐,記掛得緊,看見人了就想碰一碰。
可是碰不了,褚衛國盯著呢。
褚林叫了聲爸,很自然的挨著穆卓野坐下,手沒抬起來,垂在桌下晃,被穆卓野抓住了,捏在掌心蹭了蹭。
褚林喟嘆,太舒服了,眉眼一彎,笑得好看,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的情緒。
褚衛國瞠目結舌,他在心裡長久積累起來的死結在此刻突然鬆開了一個口子,好像就應該是這麼回事。
褚衛國不傻,褚林也不笨,倔強得一脈相承,皆是吃軟不吃硬。父子倆鬥爭了近十年的癥結,如果從一開始能夠好好溝通,壓根就沒徐江豐之類阿貓阿狗什麼事。
想到此處,褚衛國再度鬱悶了,悶頭喝酒,一飲而盡。
褚林眨眨眼,說:“爸,你少喝點,酒多傷身。”
兒子是好兒子,吵過鬧過,乖乖回家了,還是會關心人的。褚衛國繃著臉,沒輕易把心裡的高興露出來,他不搭理褚林,把所有的話茬對準穆卓野了。
“穆……”
“穆卓野,”穆卓野說:“叔叔,您可以叫我卓也。”
褚衛國十分僵硬地應了聲哦,問:“看著年輕啊,多大了?”
“屬虎,二十三。”
褚衛國詫異,“鬧呢,褚林他都二十八了!”
褚林不以為然,“爸,瞧你這話說的,性別這道坎都邁過去了,誰還在意年紀,再說了,區別很大嗎?”
褚衛國嗤笑,“三年一代溝,你倆沒代溝嗎?能溝通得起來?”
褚林笑了笑,“溝通不了他今天也不會坐在這兒。”
褚衛國:“給我下馬威呢?”
褚林訕笑一聲,立馬裝乖,挑了一塊肉夾褚衛國的碗裡,“我哪兒敢啊,爸,您吃肉。”
褚衛國上年紀了,牙早鬆了,啃不動那塊肉!他牙疼,偏頭又看穆卓野:“二十三,還在上學?”
穆卓野坐得端端正正,“是,大四,馬上要畢業了。”
“什麼專業?”
穆卓野有問必答,“種子科學與工程。”
褚衛國沒聽懂,脫口而出,“什麼?”
“主要在植物學方面進行研究。”
褚衛國還是沒聽懂,不好意思問了,顯得自己多沒文化似的,他說哦,繼續往下走流程,“你家裡幹什麼的?”
“牧民。”
術業有專攻,褚衛國對這方面沒有概念,他以為門不當戶不對這事兒不好說,經濟實力差距太大也容易在日後產生矛盾,容易有目的性。於是試探性地問:“放羊的?”
褚林打了個岔,開始科普,“爸,卓也家有樹林的,還有牧場,有上千隻牛羊。”
褚衛國嘴角抽,酒喝多了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要跟他去大野地放羊?”
“我不放羊,我在家吃烤全羊。欸爸,到時候給你捎一個嗎?”
褚衛國快忍不了了,想抽褚林,“用不著,牙不好,怕硌。”
穆卓野十分貼心的給褚衛國夾了一筷子魚肉,“不打緊的叔叔,烤全羊火候到了,入了味兒,不要需要用牙嚼,吃的都是鮮。”
褚衛國沒饞,季李李饞了,“我想吃!”
“大嫂,”褚林喝湯,把胃喝暖了,半眯著眼睛,看上去舒服得很,“跟我哥討去。”
穆卓野臉上帶著笑,接了褚林手中的空碗,問:“還喝湯嗎?”
褚林搖頭,“不要了,吃飯。”
穆卓野把自己碗裡的飯撥了半碗過去,這舉動親密且自然,好像在一起過了很久的生活習慣,刻進骨子裡了,彼此誰也沒發覺。
穆卓野把碗推過去,“餓久了,少吃點,晚上再帶你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