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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卓野搖頭,“不會了。”
褚林笑了一聲,他揶揄,“剛成立就被你挖到了?還這麼死心塌地的。卓也,你別告訴我這研究跟你沒關係?”
穆卓野有點口乾,他身體的水分被急速的心跳帶的蒸發,也只能實話實說,“有關係,我通過我父母的人脈,聯合當地政府,牽頭成立了這個組織。”
褚林驟然間怒不可遏,“穆卓野,你盤算很久了吧!現在才告訴我?你瞞得好啊!”
“林,”穆卓野慌了,“我不是瞞你!我只是不確定……”
“不確定我會不會跟你一起走對嗎?”褚林目光冰冷,“你該在計劃之初就告訴我,而不是給我下最後的通牒,你未來人生的計劃里有我嗎!”
“有!全是你!”穆卓野毫無底氣地辯解,“林,瞞著你我沒有別的意思。”
“北京有我的社交圈,有我從小到大生活的痕跡,我不可能拋棄這裡的一切跟所謂的愛情浪跡天天涯,這些都是要經過深思熟慮的。你別彆扭扭憋了好幾個月,現在被我逼著說出了實情,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褚林站起身,往後退了一步,“收起你那些不切實際的謀劃。卓也,我特別喜歡你,我愛你,跟以前小打小鬧的玩意兒不一樣,所以我接受不了異地戀愛,看不見、摸不著的,還不如沒有這個人。”
穆卓野有很多話想說,可說什麼都顯得蒼白了。
褚林說的沒錯。
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涉及愛情本身的根基,底線該往哪邊退,它搖搖欲墜。
褚林在自己關在臥室,穆卓野就站在門口,直到凌晨一點,像塊頑石,一動不動。
穆卓野等不下去了,他敲門,房間裡傳來玻璃碰撞的聲響,很輕。穆卓野提著一口氣,他手放在門把上,輕輕往下一壓。
門沒鎖,開了。
褚林不知從哪兒翻出了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沒敢喝,怕不清醒。
“林。”穆卓野往臥室走了一步。
褚林沒回頭,言語上帶著氣,沒剛才那麼沖了,他問:“有事兒啊?”
穆卓野舔了舔唇,聲音很啞,“我痕跡坦白,沒想好怎麼跟你說之前我確實想過用一些手段把你弄過去。”
褚林瞥了他一眼,有些陰陽怪氣,“再把我鎖起來?”
穆卓野說:“不敢了。”
褚林問:“那怎麼著啊?”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沒想好。”
褚林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呢,想好了嗎?”
“也沒有,”穆卓野坦誠了,“林,我尊重你的想法,也理解你的決定,我不逼你。”
這話聽著不像是好話,穆卓野眼皮直跳,“要跟我一拍兩散了嗎?”
穆卓野的心狠狠一跳,又往前進了幾步,“不是!事情可以解決,我們不用這麼極端。”
“……”褚林還是沒喝酒,他放下酒杯,嘆了口氣,“卓也,我沒跟你極端,剛在氣頭上,你別往心裡去。”
穆卓野悶悶地應了句哦。
“又來了,別給我裝可憐,”褚林招手,對穆卓野說,“過來。”
兩個人坐在床沿邊,望著飄窗外的景。
穆卓野默不作聲,等褚林發話。
“卓也,”褚林問:“我想不通,以你的專業和學歷,反正聽上去挺厲害的,北京這麼多資源,你為什麼不留在這兒,偏偏要回那裡?”
“野生動植物研究,”穆卓野笑了笑,“林,這些需要實地勘查的,身臨其境啊,北京哪兒有?野生植物園嗎?”
褚林:“……”
懂了,自然資源高於一切。
褚林說嗯,低頭玩兒自己的手指,誰也不說話,氛圍又沉默了。
“林,”穆卓野再度開口,“我在你之前,有個……有個伴兒。”
“伴兒?”
“嗯,取向一致的男孩子。。”
褚林呼吸一窒,這話題幅度跳躍得有些劈叉,“啊?誰啊?”
“他叫格亞,我們在高原出生,一起長大。”
褚林眼皮一跳,“哦,竹馬啊?”
“算是吧,”穆卓野笑了笑,很淡然,“我們是彼此的性向啟蒙。”
這回輪帶太陽穴跳了,褚林問:“多大?。”
穆卓野仔細想了想,“記不太清了。”
竹馬加上白月光,這衝擊挺大。
“……”褚林有點兒酸,豎起大拇指,“牛/逼。”
穆卓野捏住了褚林的拇指,輕輕摩挲,“我們那兒的人生性自由開放,想法卻單純,對這種事情從不避諱,也不會迴避孩子談論,所以知道的比較早。人都有好奇心,尤其處在那個年紀,身邊有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總會試試。”
“試了以後呢?”
穆卓野說:“還是待在一塊兒的,放羊、牧馬,每天就那些事。”
褚林試圖把自己的手指從穆卓野掌心抽出來,沒成功,“然後,待一塊兒,怎麼讓我有機可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