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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得叫了聲,縮回手一看,手背都紅了:“怎麼可惜了?我要戴一輩子的好不好?”
邱莉笑了,只當我說笑:“什麼可不可惜的,好東西送給好朋友,多美好啊,你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我和賀南鳶吃到一半,米大友夫婦就出門了,沒多久邱允他們打著呵欠從樓上下來。
“下午我和賀聰想去玩劇本殺。就上次那個店,他們出了個新本子,給我發消息讓我去試車,哥,你們去嗎?”邱允捧著飯碗問道。
郭家軒不用問,只要不是寫作業,他都樂意,所以我跳過他,直接詢問了賀南鳶:“劇本殺玩嗎?類似角色扮演,每個人扮演劇本里的一個角色,有好人有兇手,好人以找出兇手為最終目的,兇手就是以最終逃脫制裁為最終目的。”
賀南鳶沒接觸過這類娛樂,似乎也有些新奇,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下來。
正聊著天,門鈴響了,賀聰穿著一身白色羽絨服從外頭進來。
邱允忙招呼他過來一起吃飯:“你隨便吃點,吃完了我們就出發。”
“急什麼,下午一點呢。”賀聰解開羽絨服隨便扔在沙發上,走到餐桌近前,對著賀南鳶怔愣了下。
一桌人他唯獨賀南鳶不認識,偏對方又是這樣特別的長相,驚訝也可以理解。
“這是我跟小郭子的同學,也是我們寢室的,叫賀南鳶,層祿人。”我主動為兩人介紹,“這是賀聰,是邱允的同學。”
“好巧啊,我們都姓賀。”賀聰朝賀南鳶揮揮手,笑道,“五百年前是一家。”
猛然間,我的腦袋上就仿佛有一道雷直直劈下,醍醐灌頂。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覺得賀聰像是在哪兒見過,也知道為什麼賀明博看起來有點眼熟。準確地說,我並沒有真的見過賀聰,我只是在夢裡夢到過有關他的片段。
他是賀明博的小兒子,也是賀南鳶同父異母的弟弟!
臥槽,我這豬腦子,怎麼會把這種事給忘了?
我迅速去看賀南鳶,他視線牢牢黏在賀聰的臉上,似乎已經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父親的影子。
“你多大?”賀南鳶問。
賀聰坐下,伸手從蒸籠里拿了個包子:“我?我高一啊,和邱允一樣大,今年16。”
“你爸……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賀聰有些詫異賀南鳶第一次見面就問這麼私人的問題,但也老實回答了:“我爸是搞藝術的,具體什麼藝術我也不是很明白,我媽是個設計師。對了,我爸年輕時候還挺喜歡到處採風的,我們家到現在還有幾張他從前去山南拍的照片呢。他好像也去過層祿人的村寨,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人記得他。”
“我去看過他爸的展,一般人確實看不懂,藝術性太強了。”邱允插嘴道。
“最近他在外地搞什麼展覽,我已經快兩個月沒見他了。”賀聰輕輕嘆了口氣。
賀南鳶霍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聲響,瞬間,桌上的人全都看向他。
他的臉色實在不是很好看,又僵又冷,跟外頭凍了一小時進來的一樣。
“你們慢點吃,我上樓換下衣服。”說著,他快步離席。
我匆忙追上去:“我也去換衣服!”
推開房門,賀南鳶靜靜坐在床沿,手裡是那條打開的心形項鍊。
我在他身旁坐下,幾次想開口,都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最終只能長嘆一聲。
“賀聰是我弟弟。”相對於我的扭捏,賀南鳶要直截了當得多。
我心裡把賀明博這個死渣男罵了成千上萬遍。他倒是個時間管理大師,海城、厝岩崧兩頭騙,怎麼沒累死他?
“我猜到了,他其實還挺像他爸的。你要是下午不想去,我就在家裡陪你。”
賀南鳶搖搖頭:“不用,對不起我阿媽的是賀明博,不是賀聰。我只恨賀明博,其他人不需要承擔我的恨意。”
心裡酸溜溜的,我拍拍他肩膀,道:“做人吶,最重要的是開心。發生這種事,你也不想的。別生氣啦,等等出門我買奶茶給你喝啊。”
我仗著他沒看過TXB,盜用裡面的萬金油台詞哄他。
所幸,賀南鳶不是個情緒化的人,除了一開始知道賀聰存在的時候有點激動,等換完衣服下樓已經完全恢復平靜。
可能也是不想引起太多人矚目,他這次穿了件全黑的袍子,腰帶也是黑色,沒有戴腰飾,只是在胸口別了枚雪花狀的胸針,整個人看起來冷峻又修長。走在我們一群臃腫的羽絨服中間,就像鴨群里進了只蒼鷹,要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反而更多人回頭了。
到了劇本殺店,店主說還有兩個人要等一等,可能遲到個十分鐘。邱允和賀聰就說要下樓買奶茶,結伴進了電梯,郭家軒又突然說肚子痛,去上廁所了,偌大的房間一會兒功夫便只剩我和賀南鳶。
“這是你的信印嗎?”我點著賀南鳶胸口的銀色雪花問。
他低頭看了看:“嗯。”
原來賀南鳶他們家的象徵是雪花啊,還挺形象的。那我以後要是回他,是不是也得回個有我本人特質的東西?
“你說我如果也去搞個信印,適合選什麼圖案?”反正這東西以後都要送他,不如問下本人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