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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我嘴的手緩緩鬆開,賀南鳶抽了一旁的捲紙遞進來。
“把臉擦乾淨了再掀開。”
我聽話滴按掉臉上的淚水,最後用紙巾擤了擤鼻涕,自己扯下了腦袋上的衣服。
廁所隔間十分狹小,我一站起身,兩個人就挨得很近了。
賀南鳶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沒那麼明晰,顯得有些冷淡,但比起分手這幾天的冷峻疏離,已經緩和很多。
踮起腳,我湊上去想要親他,結果被他別開臉避過了。我一愣,就很悲憤:“不是和好了嗎?”
和好了怎麼就不能親嘴了?講不講信譽的?我都一個禮拜沒親了!
“你鼻子通氣嗎?”他睨著我,單手抵在我的胸口。
我吸了吸鼻子,沒有,堵得死死的呢。
哦。我反應過來,鼻子堵住的情況下好像是沒辦法接吻的,容易窒息。
“那我抱抱你總行吧?”我與他打著商量,隨後不等他回答便依偎了上去。
到這會兒,才感覺到了真正的踏實。
這結實的背脊,這柔韌的小腰,這緊實的屁股,是我的,都是我的。
“……別亂摸。”胳膊被從後頭抽出來,賀南鳶聲音低低的,聽著有些惱。
我立刻不敢亂動了,老老實實抱著他,直到打了鈴才鬆開。
後頭他上樓找了把傘,把我送回寢室後就又回去上晚自習了。
又過一個星期,興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或者是吃藥吃好的,我的身體徹底痊癒了,鼻子不塞,喉嚨也不癢了。
周日這天,我捧著網購的快遞從郭家回學校。一進門,很好,賀南鳶不在,應該是和左勇他們打球去了。
鎖上門,我拆開快遞,從大箱子裡掏出道具若干,開始布置起來。
搞了有半個多小時才搞好,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我抹抹額上的細汗,滿意地掏出手機,給賀南鳶發去信息。
【你等會兒回寢室記得一個人回啊,我有驚喜給你。】
等了大概有十分鐘,賀南鳶回了個“?”過來。
【一定要你自己回來啊,不然這事很難收場。】
這次賀南鳶沒再回我,又過十分鐘,寢室門被敲響。
“是我,開門。”他直接回來了。
我悄悄將門打開一條縫,確認只有他一個人後,將他拉進了屋。
他一進門就被寢室里滿目的紅綢和喜字震到了,看著地上正對著窗戶的香爐和蠟燭久久沒有動靜。
“今天我看過黃曆了,是個好日子,宜嫁娶。”我鎖了門,從桌上取過兩朵胸花,一朵給賀南鳶,一朵別在自己胸口。
我拉著他來到窗前一齊跪下,然後拿起地上的一把美工刀,一邊推開刀刃一邊捉過他的手。
“我已經消過毒了,不用擔心……”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的手,驚道:“你幹嘛?”
“歃血為盟啊,電視劇里不都這樣嗎?”一人割一刀,把血滴在酒里再喝下去這樣。
他抓住我手的力道更大了:“歃血,歃的是牲畜的血。”
“……”我默默將刀片收回來,丟到一邊。
“不好意思,沒查清楚。”我笑了笑,掙脫他的手,擰開地上冰紅茶的瓶蓋,將飲料倒滿香爐前的兩個白酒杯。
“我喝酒不太行,咱倆就以茶代酒吧。”說著,分了一杯給賀南鳶。
賀南鳶注視著那杯酒,雖然瞧著還有點懵,但還是接過了。
我舉著酒杯,念出自己經過藝術加工的結婚詞:“皇天在上,厚土為證,今天我米夏,願與賀南鳶結為夫妻,此後禍福相依,同心同德,海枯石爛,天崩地裂,永偕白頭。”說罷,對著香爐紅燭就是一拜。
餘光里,賀南鳶還直挺挺在那兒發呆,我扯了扯他袖子,他才跟著拜下來。
說實話,小時候幼兒園過家家,我沒少跟人拜堂,一禮拜起碼拜三回。可我知道,這次是不一樣的,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喝了這杯交杯酒,咱們就是夫妻了。”我沖賀南鳶轉了個方向,勾住他的手腕道,“先說好,我們老米家沒有離婚的傳統,你跟我結婚,除非我死了,不然這一輩子都是我米夏的人。”
我先喝為敬,快速喝光了自己杯子裡的冰紅茶,見賀南鳶還沒動靜,抓著他手就把杯子往他嘴邊送。
“唔……”褐色的飲料因為來不及吞咽,紛紛順著他的唇角滑落。
“好了,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啦!”我完全沒有管什麼流程,丟開酒杯捧著他的臉就撲了過去。
入嘴的,是滿口甜蜜。
第51章 你的恰骨呢
新婚夜,新郎新娘總是要睡一起的。儘管儀式簡陋,但該有的步驟一樣不能少。
我趴在賀南鳶的床上,熄燈了仍很興奮,一點沒有睡意。
“你說,會不會跟《盜夢空間》一樣,這其實是個虛擬的世界,只不過我們大家不知道?”賀南鳶今天洗了頭,整張床都是他的香味,我忍不住湊近聞了聞,好奇道,“你用的什麼洗髮水?好香啊。”
“小賣部買的,20塊一瓶。”賀南鳶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有些昏昏欲睡,“我確定我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