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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祝福他和他的戀人。”她說著,揚起一抹比此時此刻的太陽還要和曦的微笑。
好耀眼!
當時覺得自己不跟賀南鳶一起就會死,為防自己英年早逝,我一門心思攻略他,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對莫雅其實也沒特別愧疚。結果現在發現一切都是烏龍,死去的良知突然開始攻擊我。
賀南鳶曾問過我,如果另一個平行世界更好,願不願意留在那裡。那他呢?如果有更好的人生,他還會選擇如今這個更辛苦的世界嗎?
“你最近怎麼心神不寧的?”晚自習前,賀南鳶將我拉進了廁所隔間。
這附近多是一些實驗室和音樂教室,不上課的話,來這裡上廁所的人很少,非常適合說些悄悄話。
我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可能是開學了吧。學習使我頹廢。”
賀南鳶輕撫著我的腦袋,安靜任我抱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今天……我看到你和莫雅說話了,你們在說什麼?”
我條件反射地一僵,心中生出一種被抓現行的倉惶。
“就是、就是一些閨蜜閒聊啦。”
“哦?”賀南鳶像是逗弄小貓般撓著我的後頸,把我撓得又癢又熱。
“你別鬧,好癢……”我笑著抬手就要掙脫,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欺身吻了過來。
儘管隔間的門鎖了,但廁所門還大開著,隨時可能有人進來。我緊張得不行,就想讓賀南鳶等一等,換個更安全的地方再親。
手才碰到他的胸膛,後腰就被更用力地勒住了。開學後雖然我們相處時間更多了,但獨處時間卻更短了,加上我如今有了心病,說實話,有些日子沒跟他好好親了。
相較於之前青澀的吻,這個吻更霸道也更兇猛,幾乎要吻得我喘不過氣來。
隱隱的,廁所門外傳來交談聲,我整個神經緊繃起來,抵在賀南鳶胸前的手都快抽筋了。還好,那幾個人只是路過,並沒有進來。
我攥住賀南鳶的校服,用自己僅剩的意志力推開他,有點生氣:“你他媽倒是看看……”一抬頭,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賀南鳶摸著自己胸口剛剛被我推了下的地方,表情錯愕又委屈。他好像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你竟然推開我,我不是你的小可愛了是嗎?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
“好啦,是我不好,別露出這種表情了。”我上前捧住他的臉,親了親他的眼睛,又親了親他的唇角,“我都心疼了。”
賀南鳶輕輕擰著眉,沒有被我立刻哄住:“你親得好敷衍。”
可能是感覺到最近我有點避免跟他發生親昵行為的意思,他一改先前的克制,變得前所未有的粘人,動不動就要親,還很喜歡在我脖子上留痕跡,害我只能一直把外套拉鏈拉到頭遮住。
“晚上回去再親唄。”我摟住他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又親了一下,“馬上就打鈴了。”
他摟著我,沒有鬆手的打算:“我討厭你推開我。”
我見他表情挺嚴肅的,虛心受教道:“你還討厭什麼?我都記下。”
他眼裡終於有了絲笑意:“我討厭得多了,討厭花菜,討厭有人騙我,討厭你沒心沒肺的,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他一邊說,我一邊點頭,到他說討厭別人騙他的時候,大腦就跟被一根鍾杵狠狠撞了一下,整個腦子都嗡嗡的。
最後怎麼離開廁所的我記憶都有點模糊,潛意識裡的小人一分為二,一個高喊著“告訴他”的口號,而另一個則不斷地讓我“隱瞞他”。
回到寢室,我的善與惡已經打的難分難解、不可開交。我頭疼欲裂,蔫蔫兒地早早上了床休息,第二天就感冒了。
興許是憂思成疾,我這一病就是半個月,低燒反覆,咳嗽不斷,好得特別慢。
半個月裡,出了三件不大不小的事。一個是郭家軒搬出去了,搬到了之前賀南鳶那個寢室,跟左勇成了室友。
對此,高淼他們很奇怪,還以為郭家軒是跟我鬧了矛盾,旁敲側擊著來問我倆怎麼了。
“他說我們寢室的學習氛圍太濃了,他受不了,要出去散散心。”我複述著郭家軒的說辭。
由於他只是搬出去了,平時吃飯一起吃,玩還是一起玩的,所以高淼他們哪怕覺得他的藉口很荒誕,也沒再多問。
二是我打電話給米大友,讓他行善積德,給我去厝岩崧修路。
“修路?”
“你每年不是都要捐很多錢給慈善機構嗎?都是做好事,以後改捐路唄。”我說,“一年捐一條,功德無量啊米施主。”
其實就像我夢見的自己在平行世界的那些死亡場景一樣,每個人的未來都有無限種可能,別的世界的賀南鳶發生意外遇到的危險,這個世界的賀南鳶不一定就會遇到。
可既然我知道有這種可能性,總是要規避一些風險的。反正米大友自己就是做工程的,修路這種活兒他專業對口,也不為難他。
修個十年,總可以把厝岩崧的路修得沒那麼糟糕了吧?
米大友做生意有點小迷信,覺得賺越多,就要捐越多,但捐給誰,捐哪個項目他都是無所謂的,加上是我開口,只是略作猶豫便說自己會去了解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