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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寢室,郭家軒去到陽台上沒多久又著急地跑回來。
“靠,我們寢室遭賊了,我曬陽台上的褲衩沒了!”
哦,差點把這茬忘了。
我默默打開柜子:“咳,在我這兒。”
郭家軒滿臉錯愕:“你幹嘛藏我褲衩?”
他走過來翻了翻我柜子,翻出一堆他的內褲襪子什麼的。我就佩服他這點,永遠堆到盆里堆不下了才洗,但永遠有得穿。
“兄弟間怎麼能說藏呢?我是好心替你收的。”
郭家軒將信將疑,而這時,賀南鳶也走了過來。
我以為他問我作業的事,告訴他我都做完了。他卻沒有理作業,看了眼郭家軒懷裡的衣物,道:“我來拿我的內褲。”
郭家軒撒腿就跑,像是多留一秒會要他命一樣。
我:“……”
“自己找!”我木然打開柜子。
第22章 少做與學習無關的事
米大友打來電話,說錢沒送出去,有人先他一步把錢給了。
“你們校長這次也算踢到鐵板……”他向我轉述自己聽來的八卦,“那幾個小混混的爹媽,在本地說得好聽點是混得開,不好聽就是大混子。你們校長怕他們鬧出事,就打算交一個帶頭的出去,好平息他們的怒火。誰想到人家舅舅不是普通人,直接把市領導都搬出來了,嚇得老頭屁都不敢放。”
厝岩崧實行區域自治,政府並不插手他們的內部管理,也不干涉他們的文化信仰。在賀南鳶的舅舅成為言官前,層祿是個比現在更閉塞落後的村寨。經濟落後,教育也落後。
政府雖然一直有在那裡開展扶貧項目,層祿人的配合度卻很低。孩子只學層祿文化,長大也只會成為像他們父輩那樣保守的層祿人,長此以往下去,大家都知道不是個事兒。
“這時候,某領導就想了個招,趁著給村寨通上電這麼個普天同慶的好日子,向老言官提出,能不能送小言官進城讀書。”
我裹緊外套,沿著牆根坐下,聞言吸了吸鼻子道:“小言官就是賀南鳶的舅舅?”
“對,都二十年前了。”米大友道。
二十年前我還沒出生,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會兒我家別說電,就是電視機都不知道換幾個了。這樣聽來,層祿確實是很落後的。
“雖然有很多反對的聲音,但老言官再三斟酌後,還是同意了領導的提議。就這樣,小言官成了第一個學習夏人文化的言官……”
見過外面世界,受過高等教育的薰陶後,舅舅繼任言官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厝岩崧通上網,發展經濟,而這正是政府樂見其成的。這些年,只要他開口,政府都會給予最大的幫助,包括這次賀南鳶他們一行五十人來一中插班學習。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普通話這麼好,原來上過學。”
賀南鳶說話還有點口音,舅舅卻一點口音都沒有,我還以為所有言官的必修課是說好普通話呢。
“你們校長說了,言官雖然自己沒錢,但多得是人願意為他買單,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輪不到你出。”電話那頭“啪”地一聲,響起打火機的聲音,米大友該是點燃了一支煙。
“那你再給我把錢放回去,不許私吞。”我冷得直打哆嗦,嘴都僵了,“還有,這是我自發行為,你……你別讓劉叔說出去,不然明明事情沒辦成,錢也沒送出去,結果讓人知道了,到時候還以為我故意邀功的呢。”
米大友笑罵道:“嘿你這小混蛋,誰稀罕你那點錢?你倒是對朋友挺用心,平時怎麼沒見你對你親爹這麼用心?”
“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人家關心我所以我對他好。”
之前我生病,賀南鳶連著照顧我好幾天,連那個地方都幫我上藥了。雖然我一直說是被他搶被子才著涼的,但其實說到底,他能讓我跟他睡就已經很好了,我會生病,要怪就怪小賣部的黑心老闆,怎麼也怪不到他頭上的。
“我是對你多差你這麼記恨我?”
我聽他聲音有點動真了,怕吵起來他又不給我回海城,就有意結束通話,而正巧這時,斜後方陽台門傳來響動,有人出來了。
“不說了不說了,我進屋了。”不等米大友再說什麼,我利落掛了電話。一回頭,賀南鳶握著門把,半開著門,視線正好落到我身上。
“找我?”我坐在地上,仰頭看他。
“你不冷嗎?”他微微擰眉,“進來。”
“哦。”我往手裡哈著氣,起身跟他進了屋。
“以後你要是想打電話,跟我說一聲就行,我會迴避的。”他走到角落,拎了只熱水瓶到我桌前,給我杯子裡倒上熱水,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端起熱水杯,長長呼了口氣,如獲新生。
“不是,我跟我爸打電話呢。沒什麼不能聽的,就是我怕我們吵架影響到你們……”瞥到郭家軒空蕩蕩的床鋪,我及時改了口,“影響到你學習。”
郭家軒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在班裡被李吾駟壓迫久了,最近晚上總是流連各個男生寢室,不到熄燈不回來,放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