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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葛朗台都沒你狠啊。
我內心腹誹,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哦。”我趴回書桌繼續做作業,可能是怕我亂來,後面賀南鳶又來看過我幾次。這晚他沒再去找他的族人,直到熄燈也一直留在寢室里。
沒了,真的一滴都沒了。
熄燈後,我虛弱地躺在床上,盯著黑黝黝的天花板,恍惚中看到了對岸的媽媽……
倒吸一口氣,我用最後的力氣從枕頭下摸出手機。
一中在寢室里不禁手機,但不能把手機帶到教室,不然被老師看到,就會二話不說地沒收。所以回到寢室後,是我能聯繫莫雅的唯一機會。
【這周末你有時間嗎?我可以約你出去玩嗎?】
高一那會兒,每周住校生都能回家,到了高二,就成了每兩周回家一次。不過這其中不包括層祿人,他們無論是不是“回家日”都會住學校,只有寒暑假才會由大巴接送回厝岩崧。
【約我?就我們兩個嗎?】
莫雅很快回來信息,怕她有什麼顧慮,我連忙道:【不是不是,還有我們班的郭家軒,你也可以帶你的朋友。就在學校附近,我們一起打打桌球,唱唱歌,或者玩玩桌遊,都是可以的。】
柑縣的人口大概還不如海城一個街道,消費能力有限,別說現在流行的什麼密室、劇本殺,就是個像樣的網吧都沒有。之前郭家軒他們還帶我去過一次KTV,結果就是一個空屋子裡頭擺著一台電視機一台點歌機,什麼音響設備都沒有,我唱歌的同時隔壁還能給我和聲。
【我不會桌球。】
感覺她要拒絕,我飛速打字。
【不會不要緊,可以學嘛。你要是不放心,我拉上賀南鳶一起去行不行?】
我緊張地等著對面的回覆,看著最頂上的顯示狀態一會兒是“正在輸入中”一會兒又變為“在線”。
【好吧,如果賀南鳶去的話,我也去。】
最終,莫雅答應下來。
我興奮地翻了個身,雙腳在被子下來回蹬了兩下。
成了!
無聲傻笑了片刻,我體貼地主動與莫雅道了晚安,讓她早點睡覺。
【嗯,你也早點睡。】
關掉手機,我安詳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
接下來,就是說服賀南鳶了。
想要說服賀南鳶,一定是不能惹他生氣的。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先在寢室把一部分作業寫了,等到了教室,早自習繼續奮筆疾書,就這樣緊趕慢趕,竟然在上課前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補完了兩天的作業。為此,王芳還特地在語文課上花了兩分鐘表揚我,說我洗心革面,改過自新,值得大家學習。
我昂首挺胸接收著眾人驚嘆的目光,只想謙虛地說一句:“哪裡哪裡,都是愛情的力量。”
明天就是周六,我趁著午休,賀南鳶在位子上小憩的時候,悄摸摸用手指推了推他。
賀南鳶壓根沒睡熟,被我一推就醒了。他還是趴著,但將腦袋轉了個方向。
什麼事?
他用眼神無聲地詢問我。
“我想感謝你,請你吃飯,你明天有沒有空?”我小聲問他。
“感謝我?”他挑了挑眉。
“今天王老師表揚我,你功不可沒,請你吃飯是應該的。明天中午,校門口那家雞公煲,你帶你朋友一起來,我請客。”
賀南鳶看了我一陣,看得我心都焦灼了,他才簡短地“哦”了聲,轉回去繼續睡了。
我壓下心中狂喜,只覺得這聲平平無奇又毫無感情的“哦”,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一個字。
第9章 心裡的田鼠瑟瑟發抖
一中離郭家軒他們家還得二十幾公里,公交雖然也能到,但間隔時間太長,一般都是郭銳周五開車來接我們回去。
車一在門口的斜坡上停好,郭家軒的媽媽馬向卉就從院子裡迎了出來。
“可算回來了。”她身形微胖,燙著一頭捲髮,不打郭家軒的時候,臉上常年帶著笑,在對面山腳下的酒莊工作,據說因為性格爽朗大氣,非常被領導賞識。
她一上來就從我和郭家軒手上熟練地接過裝有髒衣服的袋子:“快洗手去,馬上開飯了。”
不知道是不是山南人都這樣,還是只有柑縣才這樣,郭家的廚房和客廳是在一起的。四邊形的房間,灶台占了兩邊,剩下兩邊分別擺著會客的沙發、暖爐和吃飯的飯桌。
“哇,今天有三個菜。”郭家軒甩著剛洗過的手,探頭看了眼桌上的三個菜,口水都要流下來。
來山南前,我一個人吃飯保姆都得做三菜一湯,隨便點個外賣就是上百;來山南後,才發現原來一家人一頓飯可以只吃一個菜。
記得剛到這裡的第一天,當我看到桌上只有兩道菜時,我還以為這是有台本的“變形記”,他們是故意磨練我,讓我知道生活的不易。後來和郭家軒熟了才知道,我沒來他們家前,他們晚上都只吃一道菜的。這道菜通常是一道有葷有素有湯的燴菜,他十幾年都是這麼吃過來的,我這個“貴客”來了,馬向卉覺得不能怠慢我,才又加了道菜。
“小夏,你身體怎麼樣了?我那天聽老郭說你踢球的時候暈倒了,都要嚇死了,還好後來醫生說你沒啥事。你是不是讀書太辛苦了?”馬向卉說著,死命壓了壓碗裡的飯,“你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多吃點,我都看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