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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南鳶擰著眉,雙手撐在身後,隨著我的欺進,上半身一點點往後仰。
“你別太過分,黎央隨時會下來。”
我按著他胸口將他推到沙發上:“那不是更刺激?”
樓上木板不隔音,有人開門出來,下頭只要不是坐的聾子一聽就聽出來了,我倒是不擔心的。
眉毛眼睛,到鼻樑,再到飽滿的嘴唇,我用視線描摹他的五官,只覺得哪哪兒都很合心意,一下子有點不知道怎麼選了。
“今天都沒有親過,給我來一分鐘自助吧。”說著,我俯下身,將第一個吻落在自己鍾愛的眼睛上。
磨蹭著逗弄了番不斷煽動的小刷子,我一路往下,吻住了賀南鳶的唇。
“恰骨晉布……”我一邊說著,他一邊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怕他又咬我,我探索的動作帶著些許謹慎,不敢冒進,不敢深入。
但可能是嫌我太磨嘰了,親著親著,賀南鳶一隻手插進我的發中,按住我的後腦,另一隻手落在我的腰上,揪扯著毛衣,兩相施力,將我按壓向他。
“唔……”口腔被完全充滿了,我感到頭暈目眩,仿佛那已經許久沒出現的高反又去而復返。
像兩條海帶一樣糾纏在一起,這種樣子,黎央下來的話可能還有充足的時間整理儀容,但如果是從外面進來人的話,是完完全全一點遮掩的時間都沒有的。
而舅舅和柏胤,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聲招呼也不打地推門進來的。
門鎖響動的聲音猶如一道驚雷劈在我和賀南鳶頭上。這輩子我都沒這麼驚恐過,能與之媲美的,大概只有第一次做預知夢夢到和賀南鳶洗鴛鴦浴那回了。
倉皇回頭,舅舅僵立在門口,一向帶著溫和淺笑的面孔在震驚、疑惑之後,顯出從未有過的,驚人的憤怒。
“怎麼不走?”身後的柏胤不明所以,拎著一隻點心盒一樣的東西走進來,在見到沙發上還抱在一起的我和賀南鳶時,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
雖然也想過這種事瞞不了一輩子,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櫃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舅舅,他左右搜尋一番,抄起角落裡的掃把,拔掉頭部,冷著臉直直就朝我們沖了過來。
“舅舅,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不好,不關賀南鳶的事!”我擋在賀南鳶面前,護住他,想著再怎麼樣舅舅也不至於打我。
這樣想的下一秒,棍子就結結實實落在了我身上。
“唉?舅舅等等……不是……好痛!”
操,看出來了,舅舅是真沒把我當外人。
賀南鳶可能知道多說無用,一句解釋求饒沒有,直接抱住我,將我護在了身下。棍子絲毫沒有收力的趨勢,有一個打一個。
“摩川!摩川你冷靜點!”柏胤忙丟下點心盒從後頭拖住舅舅。
場面一時雞飛狗跳,混亂中透出隱隱約約的離譜。
第44章 等我
舅舅氣得不輕,但好在給柏胤勸下來了。怕吵到小朋友休息,之後對我們的審問移到了主屋神像旁。
案幾前,我跪一個蒲團,賀南鳶跪一個蒲團,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等候舅舅的發落。
“你們說你們,現在是什麼時候?明年都高考了還不知道輕重。”柏胤說兩句,不時看看舅舅的臉色,“而且黎央還在你們頭頂上睡呢,萬一被小朋友看到了怎麼辦?”
擼起袖子,盤腿坐在几旁,他手裡捏著一塊方墨,嫻熟地在硯台上打著圈,掃把上拆下來的棍子就被他放在身旁——舅舅不肯扔,他就說他來保管。
輕沾筆墨,舅舅在紙上快速寫下一豎行字,他湊上前看了一眼,高聲傳達舅舅的意思:“你們這樣多久了?”
向山君傳達信眾聲音的言官,自己的聲音卻要別人傳達。
面對這場景,我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絲的滑稽。而且舅舅還在止語,他到底怎麼主持葬禮的?言官在葬禮上只需要做儀式,不需要說話的嗎?
“也沒多久,就前兩天的事。”我怕賀南鳶脾氣硬衝撞了舅舅,惹得對方更生氣,趕忙搶先開口道。
“這麼短?我還以為你們早在一起了呢。”柏胤搖搖頭道,“怪不得不知道鎖門。”
“是啊,經驗太少了……”算上郭家軒撞見賀南鳶給我上藥那次,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吃沒鎖門的虧了。不可能了,這輩子都刻煙吸肺,不可能再犯第三次這種差錯了。
說話間,舅舅筆走龍蛇地寫完了第二句話。柏胤一如之前,探頭去看,紙上不知道寫了什麼,看得他眉間輕蹙,向來爽快的言語也多了幾分躊躇。
“你們……誰先主動的?”
我剛要開口說是自己,賀南鳶的聲音就蓋過了我。
“是我。”他臉上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既不惶恐,也不羞愧,一副……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能抗住的樣子。
柏胤看了看舅舅,見對方神色不動,接著道:“你們還小,只建立了初步的三觀,真正的人格也才剛剛形成,有時候會因為有趣或者刺激就去嘗試一樣新東西,這是很正常的。”
“你舅舅沒有要否定你們感情的意思,只是……現在學習比較重要,能不能先分開一段時間,大家都冷卻一下,等你們都考上大學後,再看看要不要繼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