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是在觀察另一個平行世界。”
我將手機塞進兜里,打斷兩人的對話:“我去外面接一下人,你們去上面等開飯吧。”
--------------------
文里的層祿語統統參考藏語。
這裡分享個小知識:夏人其實就是漢人的古稱。夏作為我國第一個朝代,一直無法被真正考證,但是我們有許多旁證可以證實它確實存在,比如到現在為止藏族還是稱我們漢人為“夏人”的。他們的夏,發音在甲-雅-夏之間,黑髮音“那”,連起來“黑夏”(古人崇黑)就是他們當時對中原漢族地區的稱呼,這個詞,非常像“China”。
第26章 小鳶,你這就太見外了
雪好大。
隔著透明的傘仰望夜空,一片片羽毛般的雪花飄飄蕩蕩地朝地面墜落,接觸到塑料傘面,只是須臾就化成了晶瑩的水珠。
哪怕穿了最厚的羽絨服,手腳還是一點點冰涼下來。說了十分鐘到,但當我卡著點來到小區大門口,卻並沒有看到賀南鳶的蹤影。
我掏出手機給賀南鳶發去信息。
【說了十分鐘,多一分一秒一個毫秒,都不是十分鐘。】
最頂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一會兒,賀南鳶回過來。
【堵車了。】
雪天加上晚高峰,堵車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樣的想法在五分鐘後被侵入骨髓的寒冷擊個粉碎。以為只需要短時間在戶外逗留,雖然外頭穿了最厚的羽絨服,但裡面我只穿了一件短袖薄T,腳上也只是穿了不禦寒的運動鞋,還沒穿襪子。
【這雪比賣火柴的小女孩死那天的雪還大,你到底什麼時候到?我已經能看到我媽了。】
短短几分鐘我換了十幾個動作,最後實在受不了了,乾脆蹲下身,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你把門牌號給我,到了我自己慢慢找,你回去吧。】
米大友當初圖靜,買了最裡頭的一棟房子,光是從家裡走到小區門口我都走了十分鐘,現在再走回去,說不定剛進家門賀南鳶就到了,那還不如繼續等著呢。
【不要,我要等你。】
而且,撩漢和撩妹的本質都是一樣的,讓對方覺得自己非常特殊、非常重要,總是沒錯的。沒人不喜歡被重視的感覺,就算是朋友,也會欣喜於對方的偏愛。
以上,是我為了與基佬共情,打了半個月乙女遊戲的體悟。
等都等了,反正沒事做,我乾脆點開遊戲開始抽卡。
攢了五十抽,怎麼樣也要給我出個沒有的SSR吧?
第一抽,八個R,兩個SR。
第二抽,六個R,三個SR,一個重複的SSR。
第三抽……
不死心地連抽五次,出了一堆SR,SSR是一個新的都沒有。
深呼吸,調出後台模式,上劃APP關閉,我熟練地點開通訊錄里的客服電話。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溫柔的AI女聲響起。
“騙子,大騙子!哪怕出一個,哪怕出一個呢!!”我氣得要死,在馬路邊大喊大叫。
“抱歉,我聽不懂,請簡短地描述您的問題。”
“賺這種錢,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一輛黑色越野車碾著積雪緩緩停在我的面前,我沒有注意,仍在激情辱罵AI客服。
“五十抽,一個新SSR都沒有,這合理嗎?啊呸!垃圾,專門騙女孩子錢的垃圾!”越想越氣,我呼吸急促起來,身體都熱了,“女孩子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啊?無良遊戲,唾棄你們!”
罵完了,我掛掉電話,一抬頭,對上了黑色越野車裡,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我:“……”
車上的賀南鳶:“……看你在打電話,就沒打擾你。”
我吸吸鼻子,撐著傘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電話。”
收起傘,抖了抖上面的水珠,我拉開後車門鑽進車裡。后座上,賀南鳶穿著一件深紅色鑲著白色毛邊的層祿服飾,腳上踩了雙翻毛靴,看上去舒適又暖和。
“抱歉啊小朋友,路上有點堵,等很久了吧?”駕駛座上的年輕男人回過頭,笑眯眯地對我打招呼。
我一眼認出,他就是上次跟舅舅一起來學校的男人。
“也沒有等很久。”車裡暖氣很足,不一會兒我手腳就恢復了溫度,“哥,你直接開進去,我給你指路。”我指著小區大門道。
聽到我叫他“哥”,男人笑容愈大:“欸,好嘞。”
從大門開到我家門口,也就兩分鐘,全程賀南鳶顯得很安靜,都是我在跟開車的男人說話。
“你可以和小鳶一樣叫我的名字,我叫柏胤。”
小、小鳶?我努力壓平唇角,但它們仍然不受控制地上揚。
“那不行,直接叫名字,多沒禮貌啊。”我怕賀南鳶發現我在偷笑,趕忙身體往前,往前排座椅中間靠去。
“你叫我哥,叫摩川舅舅,不是差輩了嗎?”
之前聽層祿人都叫舅舅“頻伽”,我就想過這可能是他們對言官的尊稱。後來上網查了查,發現每任言官只有在當學徒時才有自己的名字,一旦繼任成為真正的言官,就會成為山君的“頻伽”,不再擁有俗世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