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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於是點了點頭。
兩個大人的堅持下,我們小孩兒的意見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而且……賀南鳶也沒有反對。我再是不願,還是被壓著收拾了行李,跟柏胤走了。
拖著行李走出神廟大門,我一步一回頭,每走一步心臟就被拉扯著,仿佛被按上了只對賀南鳶起作用的磁石。它發不出聲音,卻用行動拼盡全力告訴我——回去,快回去。
廟門前,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靜靜注視我們離去。並列站在一起,更覺得他們驚人的相似,不過氣質還是不同的,賀南鳶像個少年狂戰士,舅舅則是神聖大祭司。
賀南鳶個沒良心的,怎麼一點都看不出捨不得我的樣子?
才這樣想著,就見賀南鳶沖我無聲做了個口型。
“等我。”
我視力雖然沒他那麼好,但也算不錯,應該不會看錯,是這兩個字。
等他?在哪裡等他?
想發信息問個清楚,可在研究院安頓好後,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賀南鳶給我發了條信息,說手機被舅舅沒收了,讓我別發信息別打電話。
“舅舅也太狠了吧?”嘀咕著,卻也莫可奈何,我無精打采地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無所事事,索性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我被兩聲極輕的敲門聲吵醒。本來還迷迷糊糊的,腦海里忽然就想到賀南鳶臨別前那句意味不明的“等我”,猛地清醒過來,從床上彈跳著跑去開門。
門外,風清月朗,賀南鳶沾染著一身寒露出現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他捨不得我,看看,我到哪兒他就追到哪兒了!
我正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感言:“我唔……”
才開口,賀南鳶微斂著那雙含著星彩的眼眸,單手撐著門框,趁機俯身吻了下來。
第45章 都是狗
我的屋子在一樓,外頭就是院子,離大門不過三四米。雖然現在三更半夜,該是不會有人路過看到我們,但我已經有了這方面的PTSD,沒有沉溺這個吻太久,扯著賀南鳶的胳膊就將他帶到了屋裡,隨後好好鎖了門。
“你怎麼進來的?翻牆?”怕開大燈萬一柏胤他們起來上廁所看到會引起懷疑,我只開了書桌上的一盞檯燈,光線僅夠照亮書桌一塊,其它地方都顯得昏昧難明。
“本來想翻的,後來發現門沒關,我就直接推門進來了。”我一轉身,賀南鳶便又欺上來,將我抵到了門上。
“門沒關?”一琢磨我就明白怎麼回事了,睡覺前我說柏胤不知道在門口搗鼓什麼搗鼓那麼久,原來是在留門啊。
“嗯,然後正好遇到柏胤出去,他就給我指了下你住的屋。”
欸?
我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大半夜的,柏胤能去哪裡?一定是去找舅舅了。
厲害啊這倆人,一個過去一個過來的。柏胤是不是早就從賀南鳶對他的態度里發現了一絲端倪?不然怎能如此坦然地與賀南鳶錯身而過?
我給你留門,為你們在摩川面前說好話,作為回報,你這小兔崽子的嘴給我閉緊點,就當不知道我和摩川的事。說不定柏胤是這個想法。
“咱這舅媽有點意思哈。”我單方面宣布,這個舅媽我認了。
賀南鳶親了親我的臉,又親了親我的唇角,親的時間都不長,力道也不重,就跟只蝴蝶在臉上忽閃著翅膀飛過似的。
我覺得有些癢,笑著避開了:“你幹嘛呀?”
總覺得他這會兒心情特別好,我叫柏胤舅媽都沒反應,還有這種親法……簡直就像是,珍愛一樣事物到無以復加的樣子。
“沒有我你會死?”別開臉後,賀南鳶沒有追上來接著親,而是順勢抱住我,將臉埋進了我的頸窩。
炙熱的呼吸噴吐在頸側,我打了個小小的顫。當時說的時候沒覺得多肉麻,現在也就過了幾小時,再從賀南鳶嘴裡聽到,怎麼就有種別人當著我面讀我小學作文的羞恥感呢?
“我跟舅舅說的句句都是真心的,你不信就算了。”我以為他是覺得我太誇張。
“這些話,你跟別人說過嗎?”說完,他張開嘴,輕輕咬住我脖頸與肩膀相接的那塊地方。
之前聽過一種說法,說人類因為不斷的進化,成了食物鏈頂端使用工具的王者,所以漸漸就喪失了對危險的敏銳判斷。
但我覺得這種敏銳還是看人的。比如現在,我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要是我敢點頭,賀南鳶絕對會像草原上的狼撲咬獵物般,一口咬斷我的脖子。
“當然沒有。這話又不能當飯吃,我有病啊天天跟人說?”
賀南鳶鬆開齒尖,重新將唇貼上我的肌膚,儘管一句話沒有,但看來還是比較滿意這個回答的。
“那你呢?”我瓮聲瓮氣地問他,“你說喜歡我,算不算話的?”
他直起身,將唇貼在我耳邊,似乎是笑了下:“不算。”
我一怔,隨即大怒。
“我操,你有膽再說一遍?”
他轉身就要逃,我從後頭跳上他的背,胳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不算。”他笑著又說了一遍,反手夠我的領子,想將我從背上掀下來。
我牢牢扒著他,兩隻腳像剪刀一樣鉗住他的腰,一口咬在了他戴著耳環的那隻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