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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淼道:“好像是小混混看上了我們學校的一個層祿女孩,一直纏著她,其他層祿人知道了就想警告一下小混混別再死纏爛打,結果兩幫人不知道怎麼的就動起手來,最後還見了血。”
一聽這個劇情,我有種強烈的似曾相識感,仔細一想,這不就是我和賀南鳶當初打架的原因嗎?
“開除哪兩個帶頭的?我們班的嗎?”我緊張問道。
不會是賀南鳶吧?這事一聽就很像他會做的……但我沒夢到過這齣啊,夢裡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已經順利當上了扶貧幹部,就算沒跟我在一起的未來,也同莫雅一道考上了首都大學。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另一個不知道,但好像……”高淼一臉嚴肅,“有賀南鳶。”
我霍然起身,震驚不已。
有賀南鳶?
這怎麼……跟我知道的未來不一樣呢?
第20章 我就要鬧
由於大部分參與者都被叫去問話了,我找遍整棟宿舍樓也沒找到幾個層祿人。他們大多跟高淼說得差不多,只是補充了些細節。
被騷擾的層祿女孩是1班的蘇朵,也是左勇的親妹妹。昨天周六,蘇朵與同學一道離校去老街上買文具,回來的路上碰上了幾個街溜子。
哪怕同屬山南,在柑縣遇到層祿人也是很少見的,幾個臭流氓當下就攔住蘇朵她們想要電話,被拒絕後又一路尾隨到了學校。為了擺脫他們的糾纏,蘇朵不小心遺落了自己的信印,等發現了再去找,周圍的人都說被那幾個小混混撿走了。
我一開始沒聽懂什麼“信印”,後來仔細一問才知道,就是他們別在袍子外頭的胸針。
層祿人只有名沒有姓,但每家都會有屬於各自的信印,那對他們來說是家族的象徵,也是很重要的信物。哪怕身死,信印也是要跟著一道入土的。
遺失信印是很觸霉頭的事,更不要說是被幾個心懷不軌的小垃圾撿走了。蘇朵當下就急得不行,哭著去找了她哥。左勇一聽,暴脾氣哪裡忍得了,立馬集結了十幾個人,就要去找那幾個小畜生算帳。
賀南鳶本來是攔著的,沒攔住,怕出事就跟著一道去了,結果還是出了事。
兩撥人加起來一共幾十個,浩浩蕩蕩從老街一頭打到另一頭,警察來了都不散,一個個恨不得把對方往死里打。最後是警察叔叔沒辦法了,問街邊洗車店要了水槍,一頓噴射,這才把他們驅散開。
然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層祿人特徵太明顯,警察幾乎沒費啥勁就找到了一中,向學校通報了這件事。今天那些街溜子的父母也找上了門,說自己娃被一中學生打傷了,要學校給個說法。
校長和年級主任他們這兩天一直在處理這個事,為了安撫對方父母,據說有犧牲左勇和賀南鳶的打算。
“小郭子,你姑父跟校長不是老相識了嗎?要不你打電話問問,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寢室里,高淼靠著郭家軒的衣櫃,我、方曉烈、郭家軒,各自坐在椅子上,四個人圍成一圈,分享著自己打聽來的情報。
郭家軒雙手搭在椅背上,聞言抬頭看了眼說話的方曉烈,一臉為難:“我咋跟我姑父說?這要是我犯事或者少爺犯事,我姑父肯定得出力,但左勇跟賀南鳶……嘖,這關係到不了我姑父啊。”
郭家軒的姑父正是米大友的戰友,當初我會千里迢迢跑到一中借讀,就是因為對方跟一中校長認識,在裡頭疏通了關係。
“那就看著我們班的兩個人被開除?憑什麼啊?”方曉烈憤憤道,“調戲女孩子的臭流氓竟然還有臉上門要說法?這世道講不講理了?”
“這件事固然是對方有錯在先,但咱們確實也不該以暴制暴,這下有理也成沒理了。”高淼說完嘆了口氣。
方曉烈一聽不樂意了:“什麼叫‘不該’?那什麼是該啊?照你這麼說見義勇為也不該唄,不一樣以暴制暴嗎?”
高淼皺眉:“這跟見義勇為能是一回事嗎?你跟我急什麼?”
“你說話就有瑕疵……”
眼看兩人窩裡反要吵起來,我連忙出聲制止。
“好了,都少說兩句。”我跨坐在椅子上,抽出嘴裡的棒棒糖道,“現在正是我們要團結對外的時候,不要自己人先亂了陣腳。學校還沒出通告,賀南鳶他們也還沒回來確認這個開除的事情,再等等吧。”
其他幾人聽我說完,一個個沉默下來。
片刻後,郭家軒小心翼翼地開口:“那……也只能這樣了。”
說話間,寢室門把被人擰動了兩下,這次我有學乖,特地鎖了門,對方見打不開,只得改為敲門。
寢室里的幾人面面相覷,互相使了個眼色。
方曉烈從椅子上起身:“那就這樣吧,有事手機聯繫。”說著,與高淼一起往門口走去。
兩人一開門,同門外的賀南鳶與左勇打了個照面。
賀南鳶見到他們有些意外,但也沒說什麼,點點頭就進來了。左勇跟在他後頭,沉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完全沒理高淼和方曉烈。
“你為什麼把事情全攬在自己身上?”左勇一進屋子就質問賀南鳶,“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了保護蘇朵被開除,我不丟人。但你要是為了保護我被開除,你就很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