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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所在的位置無疑是那些人視野的焦點。
孟冬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沒事,他們看不到的。」周堰成不露聲色的擋住她,詢問地嗯了一聲,「嗯?」
孟冬抬手捂住耳朵:「我不聽。」
她耳根軟,再磨下去,不一定能守住底線。
逗夠了,周堰成收斂神色,鬆開她:「算了。」
他抬手將她被海風吹亂的頭髮撫平:「留著以後說吧。」
孟冬怔怔地看著他拉開距離。
下一秒,王楚文幾步衝到她面前:「孟冬寶貝,睡得好嗎,困死我了!」
……
看日出不在導演組的計劃範圍,工作人員都還在房車上睡得昏昏沉沉。
王楚文只是醒來上廁所,透過房車的窗戶看到一抹陽光,才發現太陽要升起了。
她並排和孟冬坐著,後知後覺地回味過剛才看到的一幕,用胳膊肘推推孟冬:「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孟冬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她維持著面色的平靜,露出一個笑容:「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王楚文聳聳肩:「剛剛好像看到你們在說悄悄話。」
孟冬下意識否認:「沒有,你看錯了。」
「哦。」
王楚文哦了聲,這會兒太陽已經從海平線升起,她的注意力被日出吸引,激動抓住孟冬的手,片刻後又放開,雙手合十,作許願狀。
「太陽公公,賜我一頓精緻早餐吧,我好餓。」
聽了她煞有其事的願望,孟冬忍不住笑出聲,仰著頭向後看:「我們早上吃什麼?」
周堰成自然地接話:「三明治可以嗎?」
王楚文:「可以!大廚我要夾兩個煎蛋!」
或許是有外人在場,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拉開了距離。
孟冬鬆了口氣,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美景中。
王楚文神經大條,坐不住,欣賞了沒幾分鐘,就求著周堰成,拜託他回房車上做早飯。
現在才四點多,天微微亮,不少遊客架著攝影機拍日出。
清晨的風很冷,孟冬裹緊外套,一個人沿著海邊的礁石堆散步。
走了會兒,覺得乏了,她便回到房車上,鑽進被子裡補覺。
再次醒來後已經八點。
周決正一個房車一個房車挨個通知今天的拍攝安排。
輪到孟冬,他連門都懶得敲,拉開房車門幾步邁上去:「孟冬!」
周堰成正坐在一旁喝咖啡,聞言抬眼:「叫嫂子。」
「哥,你在啊。」周決毫不客氣地在周堰成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今天去拍宣傳照,怎麼樣,期不期待?」
周堰成表情冷淡:「一般。」
周決不撞南牆不回頭,又問剛起床沒多久的孟冬:「嫂子,你期待嗎?」
周決平時喊她直接喊名字,從沒喊過這個稱呼。
她睡得暈乎乎的,伸了個懶腰,下意識問:「嗯?誰?」
周堰成挑了下眉。
周決被噎了一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哥哥。
孟冬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兩個人的談話她剛剛聽到一些,可惜當時在洗臉,水流聲蓋過了內容,只斷斷續續地記得幾個關鍵詞。
她輕咳一聲:「剛剛沒聽清,你問拍照是吧?我還挺期待的。」
……
《就說再見》的默認封面一直是文字logo,節目開播前沒有拍過嘉賓海報,只錄了幾段採訪,現在節目熱度上來了,正巧附近有個婚紗照聖地,張平生想安排嘉賓拍幾組宣傳照,除了做成海報外,還可以製作一些節目周邊。
婚紗勝地距離房車營地半小時路程。
半小時後,節目組的車在某攝影工作室門口停下。
柴瑞帶著女嘉賓去三樓挑選服飾化妝,周決帶著男嘉賓去二樓。
攝影工作室很大,服飾分門別類,涵蓋各個年代各個種類,市面常見的不常見的衣服在這裡都能找到。
導演組擬定了主題,既然節目以旅行為背景,所有嘉賓都統一穿著探險主題的服裝,正好海邊有礁石,很好出片。
婚紗聖地有不少新婚夫妻在拍攝婚紗照。
一邊婚姻剛開始,一邊是婚姻已經走向盡頭。
王楚文和趙晴不約而同嘆了口氣,好在嘉賓都是單人拍攝,不需要和另一半有過多牽扯。
孟冬躲在鏡頭後給她們做動作指導,兩個人照貓畫虎,像年久失修的機器人,每個關節都不聽指揮,動作僵硬地完成了拍攝任務。
女嘉賓的拍攝還算順利,輪到男嘉賓,三個人湊不齊一副笑臉。
攝影師面露難色,艱難地指導動作。
男嘉賓的服裝類似於登山服,陸行知站在鏡頭外,單手去扣手套上的環扣,他試了幾次,綁帶都不聽指揮地從他指尖溜走。
王楚文嘆了口氣,走過去,一言不發地低頭幫他系好。
抬頭,猝不及防撞進陸行知迷茫的眼中,他遲疑著開口:「謝謝。」
略顯疏離的兩個字,把王楚文拉回他們初遇的那天。
王楚文對陸行知無疑還是心動的。
他們相識在荒蕪的藏區公路,王楚文好心讓他搭了回京的便車。
連綿的山脈,沒有盡頭的草原,筆直的公路,它們像散落的音符,串聯譜寫成一首歌,一下一下砸在王楚文的眼前,自此便成了環繞在她心頭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