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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說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說給旁人聽。
說罷,他神色悲傷地看著躲在王楚文懷裡的趙晴,轉向周決:「周決,我看外面雨小了,馬上天就黑了,我們準備回旅店吧。」
周決心大,根本沒發現嘉賓之間氣氛凝重,招呼了一個小助理打電話叫車。
早在機場時,孟冬就發覺楚屹和趙晴之間濃重的隔閡,如今感覺更甚。
她遠遠盯著楚屹看了會兒,見人群散開,收斂視線:「我去叫知意。」
周堰成點頭,卻不放心,保持著距離,跟在孟冬身後一起到了吸菸區。
…
許知意趴在桌子上,頭髮蓋住大半張臉,看起來像睡著了。
孟冬推了推她:「知意,我們該走了。」
許知意喝醉了也不會耍酒瘋,不了解她的人,會覺得她和清醒時無異。
孟冬見她不動,戳了戳她的腰窩:「回去再睡覺,節目組的車馬上到了,你想一個人留在這兒嗎?」
許知意掙扎著起身:「不想。」
她胡亂地抹了把臉,盯著孟冬看,不知為何突然樂了,笑著抬起手,歪歪斜斜地指向孟冬身後的周堰成。
「孟冬,我看到你前夫哥了。」
孟冬急忙按住她的手,朝身後的周堰成賠了個笑容:「她喝多了,你別介意。」
許知意站起來,從座位上背起自己的包,朝著孟冬走了幾步,口中念念有詞:「也好,沒有家室,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瀟灑了。」
她摟住孟冬的肩,對著周堰成指指點點:「他人不行,又寡又呆,下次我給你找個......我想想,裴敬怎麼樣,我記得你以前說他長得帥,脾氣好,這種人才配得上你。」
周堰成有些意外,挑了下眉,十分會抓重點:「裴敬是誰?」
趕在許知意把自己的家底抖光前,孟冬伸手捂住她的嘴。
隨後,她乾笑著看向周堰成:「我等一下再和你解釋。」
許知意喝醉後,真心話就和不要錢似的一筐一筐往外送。
孟冬猜到許知意會變得口無遮攔,沒想到許知意有關自己的事閉口不談,反倒把孟冬的事兒說了個七七八八。
「許知意。」孟冬著急地喊她。
聽到孟冬叫自己全名,許知意鬆開手,擺了擺:「好了,不說了。」
許知意手裡拎著自己的包,也不用人攙扶,筆直地走向大門。
孟冬都要懷疑她是故意在周堰成面前挑釁。
來不及和周堰成解釋,孟冬看到許知意一腳踹開酒吧玻璃大門,把背包往肩上一搭,以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頭也不回地走進雨里。
王楚文還有些愣怔:「唉?那不是許醫生嗎,這麼著急是去哪兒?」
許知意喝酒不上臉,她面色如常,步伐又穩,在旁人眼裡一如往常。
孟冬也顧不上腿疼,一瘸一拐地追出去。
王楚文不解地抓抓頭髮:「孟冬和許醫生吵架了?」
……
孟冬拉著許知意往屋檐下躲,正巧碰到周決回來。
周決手裡拿著幾把傘,遠遠扔給孟冬一把,又看到自家哥哥從酒吧里出來。
他往身後指了指:「哥,大巴在那兒,你們先上去吧。」
周堰成點頭,把傘撐在孟冬頭頂,和她一起把許知意送到了車上。
之前和周決一起出來的小助理守在大巴門口的座位上,見有人上車,一人遞了一條毛巾。
許知意嫌棄地看著手裡的粉色毛巾,隨手搭在孟冬頭上:「你趕緊把頭髮擦乾,小心感冒。」
關心完孟冬,她自己找了個單人座,坐下後直接撇過頭,靠著窗戶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孟冬有些疲憊,坐在另一側的座位上,這會兒放鬆下來,她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腿疼。
膝蓋上的紗布沾了雨水,傷口仿佛有無數細密的針尖刺入皮肉,她伸手在膝蓋側面揉了揉,企圖緩解疼痛。
周堰成注意到她的動作,輕嘆了口氣,在孟冬身旁坐下。
他把小助理給的毛巾墊在腿上,伸手摟住孟冬的腿彎,輕輕一抬,就把她受傷的右腿架在了自己的腿上。
孟冬被這個動作帶著,猛地側過身,面朝著周堰成。
她扶住前排的座椅堪堪穩住身形,結結巴巴地開口:「怎……怎麼了?」
「先把紗布拆下來,沾了雨水,小心發炎。」
周堰成撕開固定紗布的醫用膠帶,一圈圈繞著,把纏繞在孟冬膝蓋上的紗布解下來。
傷口沾了雨水,這會兒暴露在空氣中,驀地有些發涼。
孟冬眼睛不知道往哪兒看,收回手,拽了拽裙子:「謝謝。」
道謝聲被大巴車門開啟的聲音壓下去。
王楚文牽著趙晴上車,收了傘,忙不迭的接過助理遞來的毛巾:「下雨天氣溫降得就是快,就這幾步路,走得我渾身發抖。
她一邊擦著手臂上的雨水,一邊往裡走。
沒幾步,她就看到許知意皺著眉在休息,隨後視線平移,看到了坐在側面雙人座上的孟冬和周堰成。
「哦豁?」
王楚文見孟冬姿勢親昵地把腿搭在周堰成身上,目光逐漸呆滯。
反應過來後,王楚文手往前排的椅背上一撐,攔住了後上車的兩位男嘉賓,「內什麼,你們倆就在前面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