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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視野相對的是崔翕聞未著衣縷的上半身,明明在這麼昏暗的環境中,也泛著冷白的光。
她重新閉上雙眼,才問:
「現在幾點了?」
崔翕聞一手仍然枕在她身下,另一隻手環過她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
這樣的動作讓兩個人緊緊相貼,余君藥知道他是故意的,氣急敗壞地伸手去掐他腰上的肉。
肌肉堅實緊緻,她什麼也沒掐到。
崔翕聞卻裝模作樣地「嘶」了一聲,才說:
「現在是早上十一點。」
余君藥有些意外:
「怎麼這麼晚了,我還以為還在夜裡。」
崔翕聞便要起身,去拉開窗簾。
他的動作如此坦蕩,沒有一點避諱,余君藥背過身罵他有傷風化。
崔翕聞在她身後笑了笑:
「現在避諱,好像有些為時已晚。」
「......」
明亮的日光灑進來了,余君藥適應了一會才重新睜開眼。
崔翕聞的房間無論是裝潢和格局都與自己那間大致相同。
淺灰色調,大理石和深色實木是存在感最強烈的兩種材料。
她一直默認自己那間臥室是一間寬敞至極的次臥,現在才發現是雙主臥格局。
余君藥以為崔翕聞是已經打算起床,只在心中想,最好不過,就讓她一個人再躺著緩緩吧。
可是崔翕聞重新上了床,重新環抱住她。
在黑暗中余君藥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天光大亮,她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沒羞沒臊。
她要轉身去躲崔翕聞。
後者卻一把拉住余君藥的雙臂,讓她動彈不得。
此時此刻余君藥荒唐地認為自己這樣的姿勢就像是被釘在山崖上的普羅米修斯,崔翕聞的眼神幽深濃黑,是貪婪的老鷹,可以一口吞下她的心臟。
他的聲音卻是與之並不匹配的溫柔之至:
「別動,我就是想看看你。」
小余大夫完美得像是白瓷、像是透玉。
白瓷釉上添花,透玉水色帶彩。
崔翕聞是了不起的畫家、雕刻師。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余君藥時對她的初印象。
冷麵的玉觀音。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余君藥堵住自己的耳朵,大罵他是見色起意的混蛋。
崔翕聞說自己好冤枉,可要是不做點什麼,就白白挨了這通罵。
——余君藥發現不止星光晃悠悠,太陽也在顫。
再結束時余君藥已經不想關心究竟是幾點,白白讓自己羞愧了。
她去拿自己的手機,崔翕聞懶洋洋地抱著她,下巴支在余君藥頭頂上,除此之外什麼也不做。
從他的視角是可以清楚看到她手機屏幕上的內容的,余君藥知道,但並不在意,去處理未讀消息。
就像是江想發布視頻的那天,此時此刻她的微信消息也多得幾乎要爆炸。
余君藥最先點開父親余樞啟的消息,不過是感嘆她的視頻及時又有效,現在輿論總體反轉,效果很好,余升允堂已經正常開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又說為了這些天降橫禍忙上忙下的,辛苦了,休息兩天等風波徹底過去了再來上班好了。
余君藥只回了一句好的。
再然後是顧巧的消息,從昨晚開始斷斷續續有幾十條。
【哈哈哈哈大家都在誇你美,有眼光。】
【但是不能否認在這點上我功不可沒。】
【輿論風向大反轉咯,一切不出我所料。】
【[圖片]哪裡來的臭吊子,怎麼還敢質疑我們余醫生,等著,我切紅V大號下場血拼。】
【人呢??姐在血拼,當事人在幹嘛??】
【......還好沒留下來吃完飯,我早就知道自己多餘...】
【我去,你老公家裡集團下所有企業的官V都轉發了那條視頻,會不會太有排面了,不怕影響股價嗎?】
【我們余醫生豪門闊太的身份藏不住咯。】
【行了,你在網際網路上沒半點隱私了,他們連婚戒都扒出來了。】
【.....還沒結束嗎?崔少會不會太牛逼了點。】
【已經第二天了...】
【好像股價真的跌了點,但不嚴重,我去看看金融大師怎麼說。】
【[圖片]看不懂。】
【我睡回籠覺醒了...】
【Fine.我是保安,我告退。】
余君藥還沒看完顧巧的消息,崔翕聞已經先笑出了聲:
「茵茵同學,給你的好朋友轉個大紅包表示感謝吧。」
「......」
余君藥:
「崔翕聞,企業的官V是怎麼回事?」
崔翕聞慢悠悠地表示自己不知情:
「昨晚我也抽不出這時間指點江山啊,應該是爺爺奶奶是二叔。」
余君藥吸了吸鼻子,情緒有些低落,說自己給他們添麻煩了。
崔翕聞掐了掐她腰上軟肉,拿著腔調說:
「咱們都到這份上了,這麼見外幹什麼。」
「......」
余君藥故意氣他:「又不是你乾的,幫不上忙的男朋友。」
崔翕聞揚了揚嘴角,沒有立刻否認,只說:
「要不要去微博看看最新動態?」
余君藥說可以,甫一點開微博,最先彈出來的詞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