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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身體一切都好,保養得宜,甚至比年輕十五歲左右的人還要康健。
余君藥如實說明,讓奶奶日常合理飲食和適當鍛鍊即可。
崔老爺子看了看夫人臉上喜不自勝的表情,默默伸出自己的手腕,說:
「君藥,還有爺爺。」
余君藥忍不住笑,繼續給崔老爺子把脈。
左右手依次搭完之後,余君藥笑意淡了些,問爺爺是不是平時睡眠不太好。
崔老爺子朝她豎起大拇指,說:「是不太好,夜裡經常是醒一會睡一會。」
余君藥便說了幾個安神的辦法,面上沒有表現什麼,只默默關注爺爺的行動和言語。
崔老夫人一面嫌棄,一面立刻讓人找了有助於睡眠的食材來給老爺子燉湯喝。
晚飯時崔翕聞的二叔崔晉也回來了。
余君藥原以為會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瞧著就高深莫測的企業家形象,事實上對方雖然也有崔家相貌出眾的基因,看上去卻很敦厚老實,除了硬往她手裡塞了一張卡,說是見面禮之外,就不再多言。
余君藥為自己之前異想天開猜測崔家暗流涌動感到汗顏。
餐間其樂融融。
他們體恤余君藥和崔翕聞都有工作在身,只讓他們早些休息,好養精蓄稅。
余君藥帶過來的行李早就被安置妥當,跟著崔翕聞上樓即可。
他領她過去,路上讚嘆:「真會討長輩歡心。」
余君藥頷首:「有你珠玉在前,無論如何也不能掉鏈子。」
崔翕聞被她逗笑,到自己房間,側身為她開了門:
「請吧,接下來就委屈你在這睡幾天。」
余君藥邁步進入。
房間向陽,很是開闊整潔,有一個獨立的陽台,正對樓下花園。總體裝修以灰色調為主,床畔有一張簡單的書桌,上方柜子擺了幾本大約是和他工作相關的專業書,最大的一間格子裡放的是一架拼好的千年隼。
崔翕聞帶她去衣帽間,他的衣服只占一半,剩下的空間掛的都是女式的冬裝。
「這些是奶奶給你準備的,你自己帶來的衣服可以掛這裡。」
他指了指一間尚且為空的柜子,爾後又去拿最上方備用的一床被子。
柜子很高,但他無需墊腳,微微抬手就拿到了。
「這幾天我睡地鋪,小余大夫給我劃塊地吧。」
余君藥微微抿唇:「睡地鋪是你想的解決辦法嗎?」
崔翕聞氣笑:「看來你是希望我每天晚上翻下陽台,露宿花園,第二天早上再順著水管爬上來。」
余君藥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有些羞愧道:「那太強人所難了。」
兩人重回臥室,余君藥指了指書桌前最開闊的區域,說:「那就委屈崔少爺這幾天睡在這吧。」
崔翕聞面色轉晴,說了聲「多謝」,又讓她先去洗澡。
余君藥慶幸自己帶的睡衣都足夠保守,收拾好行李,她慢吞吞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余君藥趁崔翕聞進去的功夫以最快的速度吹乾頭髮,爾後躺下。
崔翕聞洗完澡穿上睡衣,看到床上的小小鼓包,便伸手關了燈,只留一盞檯燈,在昏暗的光線中鋪好自己的地鋪,爾後關掉僅剩的那盞光源。
躺下時,他「嘶」了一聲。
余君藥沒有睡著,睜開眼睛,她還是感激崔翕聞讓床的,問:「是磕到哪裡了嗎?」
她聽見崔翕聞悶悶的聲音:「沒有,好像是昨天被籃球打到的地方有點痛。」
余君藥坐了起來,問:「昨天砸到哪裡了?」
崔翕聞聽見她的動靜,有黑暗的庇護可以讓他無需遮掩地揚起嘴角,緩緩說:
「肩胛骨那裡吧,沒什麼事,剛剛在鏡子裡看好像就有些淤青。」
余君藥起身開了燈:「我幫你看看。」
崔翕聞是替她擋的球,她有責任售後的。
「啊?」崔翕聞單手枕在後腦勺,悠悠地拖長調子:「——不好吧。」
余君藥說不會:「我從衣領里看一下,如果嚴重的話我去熱塊毛巾,你敷一下。」
崔翕聞像是推脫不過,坐起身來嘆氣:「那好吧。」
他站起來走到余君藥身邊,微微蹲下,好讓她的視線與睡衣衣領齊平。
余君藥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從崔翕聞衣領往下照,去找他說的那片淤青。
小余大夫溫溫熱熱的手指就搭在他肩膀的皮膚,連帶著呼出來的熱氣也灑在他凸起的頸椎椎突上。
崔翕聞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力忽略這些知覺。
余君藥微微蹙眉,幾次調整了光照的方向,仍然無果後,說:「我看不到,要不你把睡衣脫了。」
崔翕聞抬頭往天花板看去:
「會不會不太好。」
崔少爺做出一副女兒情態,余君藥卻有些著急:「沒什麼不好的,你快脫了給我看一下,萬一是肩胛骨骨折就不好了。」
崔翕聞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她,才慢條斯理地伸手解扣子。
睡衣緩緩脫下,他無聲提氣,確保自己腹肌形狀優良。
余君藥沒有閒暇逸致去瞧崔翕聞寬肩窄腰的身段,眼神直奔肩胛骨的位置。
他的後背同為玉色,肌肉線條分明流暢,在凸起的蝶骨上,的確有一塊不大不小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