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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你非洗不可的理由,說服我了再去。」
余君藥才不說,自己起了床,執意要去浴室。
瞧著小余大夫不肯退讓的樣子,已經挫敗一晚上的崔翕聞逐漸回過了味兒。
他伸手扶住余君藥胳膊,重新揚起嘴角:
「放心吧,還香的很,安心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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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新年的冷風吹得有些嚴重。
余君藥到夜裡重新燒了起來,溫度不斷升高。
崔翕聞本就刻意留了心,睡得不沉,因此當余君藥發出無意識的不適悶哼後,他立刻醒了過來。
仍舊是先測體溫,崔翕聞在看電子屏幕上的溫度時,余君藥也難受醒了。
崔翕聞半蹲在她床邊,沉聲說:
「余君藥,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余君藥搖了搖頭,牢牢扣住自己被子,說不想去。
崔翕聞倒是沒有強制反對,保持現在的姿勢,拿起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表情嚴肅專注。
余君藥腦袋昏昏沉沉,能看清崔翕聞在做什麼,卻沒什麼意識。
幾分鐘之後,他放下手機,轉頭替她理了理額邊的碎發,才說:
「你要是不想去醫院,那就只能擦身降溫了。」
余君藥頭搖得更快,細聲說,更不要。
「只有這兩個選擇,總要選一樣,不能一直燒下去。」
余君藥將被子蒙過頭頂,才說:「我選擇扛過去。」
崔翕聞無聲嘆氣,勸到:
「我讓阿姨進來幫你,我出去,行麼?」
被子裡的余君藥動了動,傳出來的聲音還是只有兩個字。
不要。
崔翕聞也沒料到生了病的小余大夫是這個樣子,讓她先把頭鑽出來,別捂得更嚴重。
余君藥是把頭探出來了,但也翻了個身,背對崔翕聞,只留給他三千青絲。
崔翕聞沒脾氣了:
「那你起來吃退燒藥,我還是拿毛巾給你敷額頭,過兩個小時溫度沒退下來,我就不問你意見了。」
這一次余君藥沒再反對,乖乖坐起身,吞下藥丸,才重新痛苦地躺下。
崔翕聞又開始兢兢業業重複下午的侍疾動作。
余君藥開始還乖乖配合,到後面不知是半夢半醒意識不清還是因為覺得過於冰涼,總是會伸手去推額頭上的毛巾。
崔翕聞一邊要去冰換下的毛巾,一邊又要時刻關注她的動作,替她摁住額上毛巾,忙得不可開交。
接近凌晨五點,崔翕聞第三次測出余君藥的體溫是正常數值後,總算長舒一口氣。
余君藥已經睡沉,表情安穩。
崔翕聞在黑暗中無聲揚起嘴角,視線轉到從下午起就被他放在床頭柜上的鉑金戒指。
他伸手輕輕推了推余君藥,確定她不會醒後,悄無聲息地將她的一隻手從被子中拿出,反手包裹住。
這樣他就可以操控余君藥的手指。
他將婚戒扣到她的大拇指和食指中間,然後一點點的,用她的手,將戒指推到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再然後,做賊心虛地把余君藥的手快速放回被中,像是自言自語:
「折騰我這麼久,總要收點利息。」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乖巧侍疾的少男小崔
請問到這份上了轉正還會遠嗎!
第32章
余君藥的春節只擁有五天休假,一場風寒發熱才剛剛結束,假期也已經步入尾聲。
余升允堂的「中醫進村落」項目還有後半程工作,只不過目前尚未重新啟動,她最先去的是中醫院特醫館出門診。
初初復工,余君藥也難逃氣息奄奄、萎靡不振的狀態,偏偏節後又是門診高峰,既耗費心神,又摧殘意志,才堪堪堅持一個上午,已經覺得度日如年。
在患者面前她還能逼迫自己保持心無旁騖,一個人靜下來時,只想雙目放空,什麼也不做。
余君藥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下午,那個她曾經用「過期石斛」的藉口來勸他開藥的胃癌男人,特意追隨她到中醫院來複診。
男人名叫徐海。
在掛號系統上他的名字時,余君藥很高興,因為她認為徐海會是崔翕聞創立的專項基金的第一個受益人。
她很想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但當小圓扶著父親進入診室時,余君藥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本就消瘦的男人如今更是形銷骨立,面色枯槁到難以形容。嘴唇起皮嚴重,像是粘滿了糯米紙。
其憔悴姿態,遠超余君藥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
她面色不自覺沉了下來,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徐海坐下後就讓女兒出門等候。
小圓有些遲疑,忍不住去看余君藥。
余君藥猜到徐海可能是有些話不想讓女兒聽見,便點了點頭,只讓小圓安心。
她先還是進行把脈問診。
當感受到他的脈象前所未有的細微時,余君藥不得不暫停,凝眉問他:
「你這段時間有在吃藥麼?」
徐海有些慚愧地笑了笑:
「抱歉啊,余醫生,在余升允堂那天您給我開的藥我都喝了,後面那次開的藥我沒去配。」
因為余升允堂閉館下鄉的緣故,之後有一次余君藥是通過線上問診給徐海開的處方,讓他自行去藥房配藥。
當時見他病情穩定,情況良好,她亦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