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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崢沒有察覺到沈清澤的私心,贊同道:「清澤說的有道理。」
崔翕聞迫於重重勸說,知道沈清澤不達目的不罷休,加上其他兩人只是好奇,對他那位結婚對象並無惡意,只好無奈起身,拿起進門時脫下的大衣,從口袋裡面取出一本鮮紅的結婚證。
甘景譯一看,樂了:「這就是崔公子迫於家中壓力,毫無感情的法律婚姻關係嗎?怎麼結婚證都隨身攜帶,明明看上去很寶貝嘛。」
儲崢也面帶調侃,有淡淡笑意。
崔翕聞解釋:「今天去正好去做財產公證,所以帶著。」
沈清澤:「咱們崔公子是有點小氣在身上的,居然還提防這個。」
崔翕聞不準備接下這口鍋:「是她堅持要做。」
這又給了甘景譯新的玩笑角度:「不圖財只能圖色,看來小崔夫人其實是對翕聞情根深種。」
崔翕聞深知,她和「情根深種」這個詞沾不上半點關係,反倒對結婚的抗拒,和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鑑於前車之鑑,他懶得解釋,隨手把結婚證扔給離自己最近的儲崢。
甘景譯和沈清澤都湊了過來。
紅色小本被緩緩打開,那張紅底的雙人合照自然顯露。
崔翕聞仍舊穿著對他來說不過日常的西服,是他們見慣了的不苟言笑的模樣。
三人都把視覺重心放在他右側的女生身上。
她穿柔荷葉邊的V領襯衫,神情淡淡,這一點倒是和崔翕聞顯得如同天生一對。
但她無疑是極為美麗的。
托崔翕聞這張臉的福,許多人在他身邊就成了女媧粗製濫造的殘次品。而她清冷又昳麗,五官精緻到了極點,可以說與崔翕聞交相輝映,視覺觀感極為舒適。
甘景譯對崔翕聞豎起大拇指,肯定到:「太可以了。」
儲崢也點點頭表示贊同。
只有沈清澤如遭雷劈,僵在了原地。
甘景譯察覺到了沈清澤的異樣,大笑:「怎麼了?沈二少,突然沒自信比美了嗎?還是也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
崔翕聞食指有節律地敲擊桌面,倒是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沈清澤哭喪著臉,按著甘景譯的頭哀嚎:
「你他媽仔細看看這結婚本上的名字,崔翕聞的老婆和我剛剛跟你說的余大夫的閨名,居然他媽一模一樣!!」
甘景譯先是愣了兩秒,隨後爆發出比剛剛更加劇烈的笑聲。
第3章
甘景譯笑了兩分鐘,並得出結論:「未來兩年內,都不會有比這更好笑的事發生。」
沈清澤沒空搭理他的奚落,苦著張臉對崔翕聞解釋:「我對余大夫,不是,對咱們嫂子萬萬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欣賞嫂子高明的醫術,崇高的醫德!」
雖然崔翕聞和他的新婚妻子沒有實質感情,但他道德感極高,不可能容許兄弟覬覦這樣的事發生。沈清澤自認也算是開化的文明人,不會作出這種事。
就算原先其實是欣賞余君藥的美貌,如今也絕對不好承認。
崔翕聞「嗯哼」一聲,表示知曉。
他在余升允堂是親眼見過沈清澤對余君藥的態度的,雖然點頭哈腰的沒有骨氣,但守禮坦然,並無唐突冒犯之意。
沈清澤是孩子心性,單純的愛美之心不含其他弦外之音,崔翕聞清楚這一點,否則不會允許他剛才如此談論余君藥。
崔翕聞嘗了一口火炙的小竹莢,微微皺眉,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姿態從容地喝了口清水,爾後說道:
「按醫囑吃藥,別浪費了她用心開的處方。」
崔翕聞抬頭看沈清澤,狹長的丹鳳眼裡帶三分打趣。
小算盤被識破,沈清澤心虛地撫了撫額。
余大夫告訴他,他的胃病並不嚴重,若按時煎藥,一個療程可以看到效果,若無效果,方需要再去複診。
坦白講他雖然是發自內心的相信余君藥的醫術,但並不打算真就老實吃藥了,因為這樣才好可以複診再次見到余大夫。
不過,如今他是萬萬不敢了。就算余大夫的藥無效,他也會說成是仙丹。
「沒想到我們的小崔夫人還是位世家名醫,清澤已經見過了,改天咱倆也搜刮出點小病小痛,讓這位余大夫替我們把把脈。」
甘景譯拍了拍儲崢的肩,眼睛看著崔翕聞的方向調侃道。
崔翕聞表情淡淡,又恢復了看上去事不關己的樣子。
沈清澤剛剛被崔翕聞的結婚證驚出一身冷汗,這會生吞三個鵝肝手握,慢慢回過神了,憤憤伸腿踢了一腳崔翕聞的椅子:
「崔翕聞你也是夠缺德啊,從我發你余升允堂的定位開始就猜到要和你老婆打照面了是吧,虧我還跟你老婆介紹,哎喲這是我朋友,你在邊上雲淡風輕,你老婆也裝不認識,原來是夫妻倆合起伙來演我呢。」
崔翕聞巋然不動,倒是沒有反駁。
只不過在非家人親戚在場的地方裝作不認識,是那位沈清澤頗為仰慕的余大夫,親自立下的規矩。
他無端想起兩家人第一次正式會面,也是余君藥第一次見到崔翕聞的場景。
他早在幾天前已經遙遙望過她一眼,有了心理準備,因此見到她時波瀾不驚,簡單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安靜站在爺爺奶奶身後。
余君藥卻似乎沒料到父親為她挑選的「良婿」是這樣的家世這樣的人物,克制地打量了他幾眼,春黛微微皺起,向後退了一步,在她父親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