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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等了多久,前面的人終於抑制不住熱情的動了起來,兩人也著急的向前擠著,許草丫特意把雙手護著自己的肚子,要是有人擠著她,她不介意給人一腳,反正黑漆漆的,誰也瞧不清誰。
等兩人擠到的時候,果然魚已經賣完了。沒有魚,隔壁的豬肉她們也不挑,直接遞上肉票和錢,一人只能買一斤,他們兩人可以買上兩斤,其他東西也是能買多少便買多少,顧熙麗口袋裡裝滿了票證和錢,不用擔心付不起。
東西搶了不少,回去的路上顧熙麗挽著許草丫的胳膊,失落的說:「我就猜咱們搶不到魚。」
許草丫雙手抱著布袋子,笑呵呵的說:「俺們有肉吃也不錯,魚,俺給你釣去。」
等兩人回到家,顧重山和謝雲韻坐在沙發上拉長著臉看著她們進門,顧熙麗忙把許草丫懷裡的東西接過去,放到桌子上,忐忑不安的打著招呼:「爺,奶。」
許草丫也跟著老實的打了招呼:「爺,奶。」
「誰讓你們去的?」顧重山呵斥說。
「爺,是我,是我聽——-聽了你和奶的話,有些饞魚了。」顧熙麗可憐巴巴的垂著腦袋小聲說。
「爺,俺們沒事,搶了不少好東西呢。」許草丫也小聲的回了句。
謝雲韻覺得眼前的兩個丫頭呆在一起,挺能折騰人,竟然膽大到大半夜去供銷社搶東西了,瞧著許草丫提回的滿滿一袋子東西,還真不少。
「以後別去了,那裡亂鬨鬨的,你倆有個好歹,我和你爺還活不活了。」謝雲韻拉著兩人走到桌前,一人一杯熱牛奶,催著兩人喝,暖暖身子。
許草丫跟謝雲韻說:「奶,俺力氣大。」
「你忘了自己上回抱著我哭說啥了?」謝雲韻沒好氣的說。
顧熙麗一聽,覺得奶這是要算帳了,低頭『咕嚕嚕』一口氣把自己那杯牛奶喝進肚子裡,然後站起來說:「爺,奶,我回屋再睡會兒,今天要去學校上課的。」
許草丫聽著話音,喝牛奶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她一個孕婦,大半夜的起來折騰,其實也挺費精神的,心想著,她是不是也該回屋去躺著呀?
「草丫,你以後別跟著熙麗瞎胡鬧,她要煩你,你就過來找奶。」謝雲韻見許草丫露著不安的小臉,拉著她有些冰涼的手塞了個暖水袋。
許草丫紅著臉,輕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
謝雲韻讓她也回屋躺著。
顧家吃早飯一般七點左右,許草丫上樓時瞥了眼牆上的時鐘,現在才五點半,她還能睡個一個多小時。
等兩人走後,顧重山冷聲說:「瞧你把熙麗給慣成什麼樣了?」
謝雲韻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回說:「你瞅瞅這倆丫頭弄回來的東西,可比你我強多了,再說你我年紀也大了,能跟著她們一輩子?」
顧重山沒吭聲,他們倆人兩點多就出了門,搶了點大米和油,倒是有供應粗糧的,他們上了年紀背不了多少,所以拿回來的東西還沒許草丫她們多。
顧重山拉長著臉,不吭聲。
謝雲韻也不勸,把桌子上的一堆東西整理好,放進廚房,便開始準備早飯。
顧重山把倆人搶的肉給提了出來,說:「乖乖這肉好,瞅瞅這得有六層花了。」
謝雲韻把肉給放進盆里蓋好,說:「你想得美,弄一鍋紅燒肉,還不夠一頓吃的,咱都不曉得何時再有肉供應。」
顧重山很遺憾的咂咂嘴。
心想著,家裡燒不成紅燒肉,他今天得在國營飯店裡露一手。
等兩人做好飯,剛好過了七點,顧熙麗洗簌好便急沖沖的下了樓,說:「奶,今兒個吃啥?」
「小米粥,你爺做了雞蛋餅。」謝雲韻說著話,抬起腳上樓準備喊許草丫吃飯。
「奶,她起了。」顧熙麗喝了口熱燙的小米粥,說。
她話音剛落,許草丫便急忙忙的出現在了樓梯口,說:「奶,俺來了。」
小米粥里謝雲韻放了紅棗,微微帶著甜香,許草丫沒控制住多喝了兩碗,看得顧熙麗好奇的摸了摸她的小肚子,「我以後的侄子不會和你一樣,是個飯桶吧?」
家裡一個飯桶就夠了,大伯母說許草丫肚子裡有仨兒,那————-
腦海里閃過以後家裡吃飯的場景,顧熙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吃完飯,許草丫洗好碗後,便無所事事的呆在沙發上看著顧熙麗給的連環畫。今兒個起的太早,謝雲韻叮囑許草丫別亂跑,便回屋補覺去了。
許草丫又等了會兒,見屋裡沒了動靜,寫了張紙條,便悄悄的拿了家裡兩根繡花針還有棉繩出了門。
走出大院向左拐,走個半個多小時,便能瞧見一條寬廣的泛著銀光的湖,在夢裡她曾看到不少人蹲在湖邊拿著釣竿,湖裡肯定有不少魚的。
到了湖邊,她找了幾分鐘,果然瞧見有人丟棄的釣竿。
尋了個潮濕腐蝕的地兒,用木棍挖了些蚯蚓出來,用力把繡花針給掰彎成需要的形狀,系好在棉繩上,又把棉繩固定在撿來的釣竿上,一塊大石往湖裡一扔,砸出一個大洞,釣竿向洞裡一拋,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法子簡單了些,但是應該實用的。
阿爺曾說河裡的魚兒也要透氣的,砸洞這個法子是她從連環畫上看來的,畢竟書上說的不會騙人。